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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染青衣 日月星河的陈东岳 5688 字 2025-02-17 20:59: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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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门镇的黄昏总是来得特别早。

赵青衣站在镇口的石碑前,抬头望着那块斑驳的石碑。石碑上"断门镇"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,边缘处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。他伸手摸了摸石碑,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。

"这位公子,可是要住店?"

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赵青衣转过身,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,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。老者的脸藏在阴影里,只能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。

"正是。"赵青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"不知老丈可知道镇上最好的客栈在哪?"

"最好的客栈?"老者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,"断门镇只有一家客栈,就在前面拐角处。不过......"他顿了顿,"公子若是想住得安稳,还是趁早离开的好。"

赵青衣挑了挑眉,"哦?此话怎讲?"

老者没有回答,只是提着灯笼慢慢走远了。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摇曳,像一团飘忽不定的鬼火。

赵青衣摸了摸腰间的玄铁戒尺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他当然知道断门镇的古怪,否则也不会特意来这一趟。

客栈果然就在拐角处,门楣上挂着一块歪歪斜斜的匾额,写着"平安客栈"四个字。赵青衣推门进去,一股霉味扑面而来。

"客官打尖还是住店?"

柜台后面探出一个脑袋,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妇人。

"住店,要最好的房间。"

"最好的房间?"妇人上下打量着他,"那可是要一两银子一晚。"

赵青衣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,"够吗?"

妇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"够够够!小二,带这位公子去天字一号房!"

房间在二楼最里面,推开窗户就能看到镇中心的广场。赵青衣站在窗前,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戒尺。

突然,一声尖叫划破了黄昏的宁静。

"死人啦!陈员外死啦!"

赵青衣眯起眼睛,看到广场上聚集的人群。他转身下楼,跟着人群往陈府方向走去。

陈府大门敞开,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。赵青衣挤进人群,看到院子里躺着一具尸体。那是个富态的中年人,胸口有一个细长的伤口,鲜血已经凝固。

"让开!都让开!"

一个身穿捕快服的年轻人挤了进来。他看起来二十出头,眉目清秀,但眼神锐利如刀。赵青衣注意到他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剑,剑鞘上刻着繁复的花纹。

"我是本镇捕快李不凡,"年轻人环视四周,"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?"

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出来,"是...是奴婢。老爷说要在书房看账本,让奴婢送茶。奴婢推门进去,就看见老爷倒在地上......"

李不凡蹲下身检查尸体,"伤口细长,边缘整齐,凶器应该是某种细长的利器。"他抬起头,"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府上?"

管家想了想,"最近府上没什么客人,倒是今天下午,有个年轻人来拜访老爷,说是要谈生意......"

李不凡正要追问,突然瞥见人群中的赵青衣。他的目光在赵青衣腰间的玄铁戒尺上停留了一瞬,瞳孔猛地收缩。

"这位公子,"李不凡站起身,手按在剑柄上,"可否借一步说话?"

赵青衣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,"这位官爷有何指教?"

"你的兵器,"李不凡盯着他的眼睛,"可否借在下一观?"

赵青衣摸了摸腰间的戒尺,"这个?不过是把普通的戒尺罢了。"

"普通的戒尺?"李不凡冷笑一声,"在下办案多年,还从未见过纯黑色、不反光的戒尺。而且......"他指了指陈员外的尸体,"那伤口的形状,倒是和你的戒尺颇为相似。"

周围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,纷纷后退。赵青衣却依然面带微笑,"官爷这是怀疑在下?"

"在下只是例行公事,"李不凡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,"还请公子配合。"

赵青衣叹了口气,"既然如此......"他突然转身,脚尖一点,整个人如同鬼魅般掠向院墙。

"站住!"李不凡拔剑出鞘,剑光如虹,直取赵青衣后心。

赵青衣头也不回,反手一挥,玄铁戒尺精准地格开长剑。借着这股力道,他身形一转,已经跃上墙头。

"好功夫!"李不凡眼中精光一闪,纵身追了上去。

两人一前一后在屋顶上追逐。赵青衣的身法诡异莫测,时而如柳絮飘飞,时而如鬼魅闪现。李不凡的剑法却大开大合,剑气纵横,逼得赵青衣不得不频频变向。

"这位官爷,"赵青衣一边跑一边笑道,"何必如此穷追不舍?在下真的只是路过而已。"

"少废话!"李不凡一剑劈下,瓦片纷飞,"若你真是清白的,为何要逃?"

赵青衣突然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李不凡,"官爷说得对,在下确实不该逃。"他摊开双手,"不如这样,在下协助官爷查案如何?"

李不凡警惕地看着他,"你又在打什么主意?"

"很简单,"赵青衣笑道,"在下初来乍到,对镇上的情况一无所知。若真是凶手,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带着凶器招摇过市?"

李不凡皱眉思索。确实,若赵青衣真是凶手,这么做未免太过愚蠢。

"而且,"赵青衣继续说道,"在下对查案颇有心得。不如我们合作,一起找出真凶,如何?"

李不凡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,终于收起长剑,"好,我就信你一次。但若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举......"

"任凭处置。"赵青衣笑得人畜无害。

两人回到陈府,开始仔细勘察现场。赵青衣蹲在尸体旁,仔细观察伤口,"伤口细长,边缘整齐,确实像是细长利器所致。但......"他凑近闻了闻,"有股淡淡的腥味。"

"腥味?"李不凡也凑过来闻了闻,"确实有,但很淡。"

赵青衣站起身,环视书房,"陈员外是在看账本时遇害的,那么账本呢?"

李不凡这才注意到,书桌上空空如也。

"来人!"他唤来管家,"陈员外遇害时,桌上可有账本?"

管家摇头,"老爷看账本时从不让人靠近书房,小的也不知道。"

赵青衣走到书桌前,手指轻轻抚过桌面,"有意思......"他突然掀开桌布,在桌底摸索片刻,竟摸出一个暗格。

暗格里放着一本账册。

李不凡接过账册翻看,脸色渐渐凝重,"这是......"

账册上记载着陈员外与某个神秘组织的交易,涉及大量银钱往来。最后一页的日期,正是今天。

"看来,"赵青衣轻声道,"我们的陈员外,似乎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。"
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,"李捕头,不好了!陈府的管家......他、他死了!"

李不凡和赵青衣赶到管家房间时,看到的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。管家的死状与陈员外如出一辙,胸口同样有一个细长的伤口。

"又是一击毙命,"李不凡蹲下身检查伤口,"凶器应该和杀害陈员外的是同一个。"

赵青衣站在窗边,手指轻轻抚过窗框,"有意思......"他忽然眯起眼睛,"李捕头,你看这里。"

李不凡走过去,看到窗框上有一道极细的划痕,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。

"这是......"李不凡皱眉。

"凶器留下的痕迹,"赵青衣从袖中取出玄铁戒尺,在划痕上比了比,"宽度完全吻合。"

李不凡猛地转头看他,"你这是什么意思?"

赵青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"李捕头难道不觉得奇怪吗?凶手明明可以用任何凶器,却偏偏选择了一种和我的兵器如此相似的武器。"

李不凡盯着他的眼睛,"你到底想说什么?"

"我想说,"赵青衣收起笑容,"这很可能是一个针对我的局。"
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,"李捕头,不好了!陈府的小姐......她、她不见了!"

李不凡和赵青衣对视一眼,同时冲了出去。

陈府上下已经乱作一团。丫鬟们哭哭啼啼,家丁们四处搜寻。李不凡抓住一个丫鬟,"陈小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?"

"奴婢、奴婢也不知道,"丫鬟抽泣着,"刚才去小姐房里送茶,就发现人不见了......"

赵青衣突然问道:"陈小姐平时可有什么异常之处?"

丫鬟犹豫了一下,"小姐她......最近确实有些奇怪。经常半夜起来在院子里走动,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......"

李不凡皱眉,"你怎么不早说?"

"奴婢、奴婢以为小姐只是梦游......"

赵青衣转身对李不凡说:"李捕头,不如我们分头找?你去查查陈小姐的房间,我去院子里看看。"

李不凡点头同意。

赵青衣来到院子里,月光如水般洒在青石板上。他闭上眼睛,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。突然,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,那是女子常用的熏香。

顺着香味,赵青衣来到后院的一口古井旁。井边的青苔上有几个新鲜的脚印,看大小应该是女子的。

"有意思......"赵青衣蹲下身,手指轻轻抚过井沿。就在这时,他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

赵青衣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地说:"李捕头,查得怎么样了?"

身后传来李不凡的声音:"你怎么知道是我?"

"除了李捕头,还有谁会这么小心翼翼地接近我?"赵青衣站起身,转身面对李不凡,"发现什么了吗?"

李不凡神色凝重,"陈小姐的房间里......有一本日记。"

赵青衣挑眉,"哦?"

"日记里记载了一些......很奇怪的内容。"李不凡从怀中掏出一本精致的册子,"你自己看吧。"

赵青衣接过日记,借着月光翻阅。越看,他的眉头皱得越紧。

日记中记载着陈小姐近期的梦境。她经常梦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人,那人手持一柄黑色的戒尺,在月光下舞动。每次梦醒,她都会发现自己身处不同的地方。

"这......"赵青衣合上日记,"看来我们的陈小姐,似乎被什么人控制了。"

李不凡点头,"而且那个人,很可能就是凶手。"

就在这时,井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。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古井。

赵青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轻手轻脚地走到井边。他探头往下看,月光照进井中,隐约可以看到井壁上有一个暗门。

"李捕头,"赵青衣压低声音,"看来我们找到了一条密道。"

李不凡也凑过来看,"要下去吗?"

赵青衣笑了笑,"当然。不过......"他看向李不凡,"李捕头可要跟紧了,这下面说不定有什么机关陷阱。"

说完,他纵身一跃,跳入井中。李不凡紧随其后。

井下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。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,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,发出幽幽的绿光。

赵青衣走在前面,手中的玄铁戒尺随时准备出击。通道很长,走了约莫一刻钟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哭泣声。

两人对视一眼,加快脚步。转过一个弯,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。

陈小姐正跪在地上,面前摆着一个祭坛。祭坛上放着一柄黑色的戒尺,与赵青衣手中的一模一样。

"这......"李不凡倒吸一口冷气。

赵青衣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"果然如此。"

陈小姐似乎听到了动静,缓缓转过头来。她的眼睛一片漆黑,没有一丝眼白。

"你们......终于来了。"她的声音沙哑而诡异,完全不像是少女的声音。

李不凡拔出长剑,"你是谁?为什么要控制陈小姐?"

"控制?"陈小姐发出刺耳的笑声,"是她自愿的。她想要力量,我就给她力量。"

赵青衣上前一步,"你是那个组织的人吧?"

陈小姐(或者说控制她的人)突然停止了笑声,"你......你怎么知道?"

赵青衣晃了晃手中的玄铁戒尺,"因为这个,不是吗?你们故意用相似的凶器作案,就是为了引我出来。"

"聪明,"陈小姐的声音变得阴冷,"不愧是'影'的叛徒。"

李不凡震惊地看向赵青衣,"叛徒?你......"

赵青衣苦笑,"李捕头,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。等解决眼前这个麻烦,我再跟你细说。"

话音未落,陈小姐突然暴起,手中的黑色戒尺直取赵青衣咽喉。赵青衣侧身躲过,玄铁戒尺顺势反击。

两人在狭窄的通道中交手,戒尺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李不凡想要帮忙,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——这两人的身法都太过诡异,他连看都看不清楚。

突然,赵青衣抓住一个破绽,玄铁戒尺点在陈小姐手腕上。黑色戒尺应声而落。

"就是现在!"赵青衣大喊。

李不凡立刻明白,一个箭步上前,将陈小姐制住。赵青衣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,撒在陈小姐脸上。

陈小姐发出一声尖叫,眼中的黑色迅速褪去。她软软地倒在地上,昏迷过去。

赵青衣长出一口气,"总算解决了。"

李不凡警惕地看着他,"现在,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了?"

赵青衣苦笑,"李捕头,其实我......"

就在这时,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掌声。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从阴影中走出,"精彩,真是精彩。"

赵青衣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,"是你......"

黑袍人掀开兜帽,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,"好久不见了,'影'的叛徒。"

李不凡握紧长剑,"你又是谁?"

黑袍人笑了笑,"我是谁不重要。重要的是......"他看向赵青衣,"组织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。你以为躲在这个小镇就能逃过追捕吗?"

赵青衣握紧玄铁戒尺,"我从未想过要逃。只是......"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"你们真的以为,我是孤身一人吗?"

黑袍人脸色一变,"你什么意思?"

就在这时,通道的另一端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数十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通道中,将黑袍人团团围住。

赵青衣收起戒尺,对李不凡说:"李捕头,现在我可以解释了。其实,我是朝廷派来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的密探。这个组织专门利用特殊的武器控制他人,制造混乱。我的任务就是找出他们的老巢。"

李不凡目瞪口呆,"所以这一切......"

"都是计划的一部分,"赵青衣笑道,"包括让你怀疑我。只有这样,才能引蛇出洞。"

黑袍人发出一声怒吼,"你!"他猛地冲向赵青衣,但立刻被周围的密探制住。

赵青衣走到他面前,轻声道:"告诉你们的主子,游戏才刚刚开始。"

黑袍人被押走后,井底密道重归寂静。赵青衣俯身拾起祭坛上的黑色戒尺,指腹摩挲着戒尺尾端一处暗纹——那是一只闭目的凤凰,与他手中玄铁戒尺上的睁眼凤凰恰好成对。

"这是'影'的标记,"他将两柄戒尺并排放在地上,"闭目为阴,开眼为阳。阴阳戒尺合二为一才能打开总坛密室,看来他们故意留了半把钥匙在我身上。"

李不凡用剑尖挑起黑色戒尺,"所以你叛逃时带走了阳尺,他们不得不大费周章引你现身?"话音未落,戒尺突然发出嗡鸣,剑身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,与戒尺上的凤凰暗纹产生共鸣。

两人俱是一怔。

"看来李捕头的剑也不简单。"赵青衣目光灼灼,"若我没猜错,这应是二十年前随镇南王满门抄斩后失踪的'凤鸣剑',剑脊嵌有凤凰金翎,专克阴邪之术。"

李不凡猛地收剑入鞘,青石地面被剑气划出三尺裂痕,"家父临终前只说此剑关乎血海深仇,却不知..."他突然顿住,转头看向昏迷的陈小姐,"她怎么办?"

仿佛回应他的疑问,陈小姐袖中突然滑出一卷帛书。赵青衣展开染血的绢帛,上面画着断门镇地图,七处朱砂标记连成北斗之形,天枢位赫然标着"义庄"二字。

"七星锁魂阵,"赵青衣瞳孔紧缩,"他们要用全镇活人献祭,复活阴凤凰!"

义庄地窖弥漫着腐臭味,二十余具棺材呈环形排列。赵青衣用戒尺撬开最新一副棺木,浓稠黑血顿时漫出棺沿——本该躺着陈员外的棺材里,蜷缩着客栈麻脸妇人的尸体,她手中紧攥着客栈账本,泛黄的纸页上满是暗红色指印。

"初九,收殓北郊无名尸,得黑玉扳指两枚。"李不凡念着账本记录,突然抽出凤鸣剑劈向棺材底板。木屑纷飞间,一枚刻着"影"字的扳指卡在剑刃上,"原来客栈是组织的运尸据点!"

赵青衣却盯着妇人脖颈处的细长伤口,"伤口比玄铁戒尺宽半分,凶器是阴尺。"他忽然纵身跃上横梁,戒尺击碎瓦片的刹那,一道黑影如蝙蝠般倒坠而下,手中阴尺直刺李不凡后心。

"小心!"赵青衣甩出三枚透骨钉,黑影在半空诡异扭身,暗器全部没入墙壁。李不凡反手挥剑,凤鸣剑与阴尺相撞迸出火星,照亮黑衣人袖口若隐若现的闭目凤凰纹身。

"是引魂使!"赵青衣高喝,"刺他膻中穴!"凤鸣剑应声穿透黑影胸膛,却不见鲜血涌出。黑衣人化作数十只血鸦四散飞逃,沙哑笑声回荡在地窖:"七星已亮其五,子时阴凰重生!"

回到陈府书房,赵青衣将客栈账本与陈员外的密账并置案上。月光透过菱格窗,在账页投下奇异光斑,原本杂乱的字迹竟重组为北疆地形图,某处山谷标记着凤凰图腾。

"黑玉扳指是开采阴铁矿的印信,"赵青衣用戒尺沿着图腾边缘勾勒,"阴铁打造的兵器可摄人心魄,二十年前镇南王正是因此被诬陷谋反。"他忽然转头看向李不凡,"令尊可是镇南王麾下左先锋李崇山?"

李不凡手中茶盏应声而碎。七岁那夜的记忆汹涌而至:黑衣杀手们握着漆黑刀剑,刀刃接触的侍卫全都自相残杀,父亲将他藏进密室前塞过来凤鸣剑...…

"当年逃出王府的除了我,还有怀有身孕的侧妃。"李不凡剑指赵青衣咽喉,"你如何知晓这些?"

戒尺轻轻格开剑锋,赵青衣扯开衣襟,心口狰狞的烧伤疤痕组成凤凰图案:"因为我是那个本该胎死腹中的遗孤。当年侧妃将真正的世子与猎户之子调包,而我..."他抚过玄铁戒尺,"是被组织从火场捡回来的傀儡世子。"

子时的更鼓响彻断门镇,七处朱砂标记同时腾起血色光柱。赵青衣与李不凡赶到镇中央的百年槐树下,树身浮现出阴凤凰浮雕,树根缠绕着失踪的管家尸体——他心口插着半截阴尺,另半截正被黑袍人插入树干。

"七星锁魂需阴阳双尺为引,"黑袍人狂笑着催动秘法,"多谢师弟送来阳尺!"槐树突然剧烈震颤,树根如巨蟒缠住赵青衣双脚。李不凡挥剑欲救,却被暴涨的血藤逼退。

"师兄可知师父为何选我继承阳尺?"赵青衣任由树根将他拽向树干,手中戒尺突然刺入自己心口。染血的凤凰疤痕泛起金光,阳尺与树中阴尺产生强烈共鸣,"因为真正的钥匙,是二十年阴火淬炼的活人心头血!"

槐树在金光中轰然炸裂,阴凤凰虚影发出凄厉哀鸣。黑袍人浑身经脉尽断,死死瞪着从树心走出的赵青衣:"你竟将阴火种在自己心里..."话音未落便化作飞灰。

晨光破晓时,李不凡在废墟中找到奄奄一息的赵青衣。他心口的凤凰疤痕已成淡金色,手中紧握着一枚黑玉扳指——内侧刻着镇南王府徽记。

"组织的总坛在北疆..."赵青衣将扳指放入李不凡掌心,"接下来的路..."鲜血从他嘴角渗出,染红衣襟,"师兄怕是不能陪小世子走了。"

远处山巅传来凤鸣,朝霞如血染红天际。李不凡背起昏迷的赵青衣走向官道,凤鸣剑与玄铁戒尺在鞘中发出悠长清吟,仿佛二十年前镇南王府檐角的风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