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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沉海遗嘱

暴雨砸在游艇甲板上,香槟塔在颠簸中轰然倒塌。我攥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发白,加密文件里的交易记录正泛着幽幽蓝光。价值47亿的医疗器械订单,报关单上却显示着"情趣用品"。

"昭昭怎么在这里?"身后传来温润的男声,周延之的定制皮鞋碾过满地碎玻璃,"客人们都在宴会厅等你。"

我后退半步,后背抵住冰凉的栏杆。十分钟前,我亲眼看见他的特助往我香槟杯里倒白色粉末。此刻颈间的珍珠项链突然断裂,母亲临终前给我的蓝宝石吊坠滑进掌心。

"上个月运往金三角的集装箱,"我举起平板,监控画面定格在码头装卸工撕开的包装箱,露出成排的医疗设备,"为什么要用我母亲公司的名义报关?"

周延之的笑容突然变得陌生。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领结,露出锁骨处的疤痕——三年前我就是在医院病房里,被这道为救我留下的伤疤蛊惑,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了字。

游艇猛地倾斜,我踉跄着抓住救生绳。加密文件正在自动销毁,周延之的手掌覆上我握着平板的手,体温比海水还冷:"你永远学不会装糊涂。"

后颈传来刺痛,穿着高定礼服的堂妹顾莹从暗处走出,注射器针头还滴着透明液体。我认得那个银色金属盒,上周她说是治疗偏头痛的新药。

"你母亲留下的专利技术,"顾莹的钻石耳钉在闪电中泛着冷光,"用在黑市器官移植,能让富豪们多活二十年呢。"

意识开始模糊之际,我听见顶层甲板传来叔父的声音。那个把我从孤儿院领回顾家的慈善家,此刻正用泰语跟掮客核对账目。蓝宝石吊坠突然硌痛掌心,金属边缘划破皮肤渗出鲜血。

咸涩的海风灌入肺叶,我仰面坠入漆黑的海水。最后的视野里,周延之站在船舷边整理袖扣,那对黑曜石袖扣是我用第一笔分红买的生日礼物。

潮水吞没头顶时,锁骨处的蝴蝶胎记灼痛如烙铁。母亲溺亡前的画面突然闪现,她脖颈上也有串一模一样的珍珠项链,在滔天巨浪中散落如星子。

"别相信...血亲..."

咸涩的海水变成消毒水气味。我睁开眼,看见ICU的呼吸机管道在头顶摇晃,电子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。缠满绷带的手摸到枕下的蓝宝石吊坠,金属夹层里掉出半张烧焦的照片。

照片上是二十岁的母亲站在码头,身后集装箱编号与游艇上的完全一致。她挽着的男人戴着劳力士水鬼——正是如今顾氏集团的财务总监。

"顾小姐能醒来真是奇迹。"护士调整着输液管,"周先生守了您三天三夜。"

我望向玻璃窗外,周延之正在走廊尽头通电话。他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反着冷光,袖扣却换成了梵克雅宝新款。视网膜残留的影像突然重叠,那夜在甲板上与他通话的,分明是瑞士银行的私人经理。

指尖抚过锁骨处的纱布,那里本该有枚蝴蝶胎记。当整容医生递来镜子时,我对着陌生的面孔轻笑——这张脸与母亲年轻时足有七分相似。

三个月后,半岛酒店顶层宴会厅。我抚摸着耳垂上的翡翠坠子,看着周延之挽着顾莹走进来。他胸前别着海瑞温斯顿胸针,正是用我名下股份抵押购置的。

"这位是新加坡林氏基金的执行董事,Evelyn Lin。"主持人的介绍让周延之瞳孔骤缩。我端起香槟与他碰杯,腕间宝格丽蛇形手镯滑过他手背。

"周总对青马地块志在必得?"我晃动着杯中琥珀色液体,"真巧,我也看中那里的夜景。"

拍卖会电子屏跳转到三十亿时,顾氏集团的举牌员已经额头见汗。我示意助理送上最后一份文件,土地局的红头公文揭开地底埋着化工废料的秘密。

"恭喜周总。"我对着面色铁青的男人举杯,翡翠耳坠擦过他渗血的嘴角,"这份大礼,可还配得上当年的珍珠项链?"

电梯门合拢的瞬间,我扯断仿制的蓝宝石吊坠。微型摄像头里记录着周延之砸碎酒瓶的画面,而他永远不知道,此刻维港的霓虹灯牌上,顾氏集团的股价正在断崖式下跌。

第二章 血色新生

手术刀划过肋下的第十三天,我站在铜锣湾的私人诊所窗前,看着对面大厦的霓虹灯牌依次熄灭。整容医生拆开绷带时,镜中倒映的脸庞让护士打翻了消毒盘——这张脸与顾昭死亡讣告上的照片相差千里,却与二十年前失踪的财务总监夫人如出一辙。

"林小姐的愈合能力惊人。"医生递来墨镜的手在发抖,"但声带修复需要再等......"

玻璃幕墙突然映出两辆黑色奔驰,车牌被泥浆刻意遮掩。我抓起病历本砸向消防警报器,在喷淋系统启动的瞬间从后门钻进货梯。潮湿的通风管道里,手机屏幕亮起加密信息:【西贡货柜码头B17,23:00】

咸腥海风卷着柴油味灌入鼻腔时,我攥紧风衣口袋里的电击器。阴影里走出个跛脚男人,他摘下棒球帽露出烧伤的半边脸,正是母亲车祸案的首席法医。

"顾小姐比约定时间晚了七分钟。"他递来牛皮纸袋时,残缺的拇指在月光下泛着青白,"当年尸检报告第二十九页被替换过,你母亲气管里发现的是海水。"

我浑身血液凝固。记忆闪回游艇坠海那夜,咸涩的液体涌入鼻腔的灼痛感,与八岁那年趴在太平间玻璃上看到的场景重叠。母亲泡胀的指尖紧紧攥着半枚袖扣,法医却说那是溺水者常见的痉挛。

"这是原始照片。"他从内袋摸出塑封的胶片,1988年款劳力士水鬼表盘在浪花中清晰可见,"顾老先生派人烧了我家,却不知道我备份了三份。"

货柜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,跛脚法医猛地将我推进阴影。消音手枪的闷响过后,他捂着喷血的咽喉栽进海里。我蜷缩在生锈的锚链后,看着杀手捡起染血的胶片对光查看,左手虎口处的蝎子刺青盘踞在月光下——和游艇爆炸那夜往香槟投毒的手一模一样。

等货轮汽笛响彻港湾时,我已在私家侦探的接应下回到中环公寓。壁灯亮起的瞬间,全身血液几乎倒流:客厅茶几上摆着插满白玫瑰的水晶瓶,花瓣上凝着的水珠与我坠海那夜甲板上的露珠别无二致。

"安保系统被黑客入侵过三次。"侦探调出监控录像,画面定格在黑衣人往花瓶底座安装微型摄像头的瞬间,"对方似乎很享受这场游戏。"

我掰碎玫瑰花瓣,在黑色花蕊里找到张泛黄的字条。母亲清秀的笔迹刺破视网膜:【昭昭,如果看到这张纸条,马上去瑞士银行保险柜B-07】。背面用血画着扭曲的路线图,沿着维港渡轮航线蜿蜒成诡异的笑脸。

次日的滂沱大雨中,我戴着人皮面具走进皇后大道中的律师事务所。当保险柜开启时,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天鹅绒盒子里躺着半枚染血的劳力士表冠,与母亲尸手中的袖扣完美契合。账本残页显示着1988至1992年间,每月都有百万港币汇入开曼群岛账户,收款人签名龙飞凤舞地写着"周慕言"——周延之早逝父亲的名字。

暴雨砸在落地窗上,我站在顾氏集团对面的写字楼里,看着周延之将顾莹按在总裁办公桌上亲热。望远镜镜头里,他扯落的蕾丝内衣正是我去年在巴黎高定沙龙订制的款式。当两人喘息着跌进沙发时,我按下遥控器,整面玻璃幕墙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。

"这份股权质押协议很眼熟吧?"我对着惊惶系衬衫的男人微笑,身后是二十层楼高的投屏画面,"用我母亲专利质押给地下钱庄的借据,怎么签的是周总名字?"

电梯门开合的瞬间,我抛下最后通牒:"明天十点,把青马地块产权文件送到维多利亚港3号码头。"翡翠耳坠里藏的纳米录音机正在发烫,足够录下接下来顾莹拨打给器官贩子的越洋电话。

夜色吞没城市时,我走进深水湾的废弃疗养院。母亲当年车祸前最后通话的基站就在此处,地下室里却摆着最新型的信号屏蔽器。当手电筒照亮墙上的儿童涂鸦时,呼吸突然停滞——蜡笔画里穿白裙的女人牵着戴劳力士的男人,背景是冒着黑烟的游轮,署名日期正是母亲遇难前三天。

手机突然震动,私家侦探发来加密视频。1992年的监控录像里,年幼的我被锁在顾家阁楼,周延之父亲正将注射器扎进母亲手臂。镜头剧烈晃动前,我听见他说:"芯片植入成功,该让实验体接触诱发剂了......"

狂风掀飞了疗养院的铁门,远处传来游艇引擎的轰鸣。我摸着锁骨处消失的胎记,终于明白这场谋杀从三十年前就已开始。海浪在悬崖下咆哮,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:"现在你才是猎手。"

第三章 血色基因

太平山缆车在暴雨中摇摇欲坠,我握紧伪造的记者证,看着顾氏老宅的雕花铁门缓缓开启。二十年了,这栋新古典主义洋房连爬山虎缠绕的角度都与记忆里分毫不差。当年母亲就是在那扇彩绘玻璃窗前,教我辨认云锦纹里的摩斯密码。

"林记者这边请。"管家接过滴水的雨伞,腕间的积家手表泛着冷光。我瞳孔微缩——这是1998年母亲送给司机的年终奖,表盘背面刻着"S.Z.",正是司机张志明的姓名缩写。

穿过挂着顾家祖辈油画的走廊时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第五幅肖像画里的翡翠胸针正在我手提包里发烫,那是今早从典当行赎回来的。画中贵妇人的脖颈处有道细微裂痕,与我手中胸针背面的刮痕完美契合。

"这是老爷子生前最爱的书房。"管家推开橡木门,霉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。紫檀书柜的第三层空着,那里本该摆着母亲获得的国际药理奖杯。

我假装调试录音笔,袖扣里的微型扫描仪正在拍摄书架。当镜头扫到《本草纲目》精装本时,呼吸陡然急促——书脊烫金花纹的走向,与瑞士银行保险柜钥匙的齿痕完全一致。

"顾老先生当年收养令堂,真是积德行善。"我将胸针悄悄塞进沙发缝隙,"不知可否看看家族相册?"

管家取来皮质相簿的瞬间,警报器突然尖啸。走廊传来周延之阴冷的声音:"Evelyn小姐对顾家历史很感兴趣?"他手中的平板电脑正显示着书房监控画面,我藏在花瓶后的扫描仪闪着红光。

暴雨砸在彩色玻璃上,将耶稣受难像染成血色。周延之踱步到我身后,古龙水盖不住福尔马林的气息:"1987年顾昭母亲入职时的体检报告很有趣,RH阴性血型却在半年后变成阳性。"

他指尖划过我后颈,那里有整容也未能消除的玫瑰形胎记:"就像这个本该在车祸中烧毁的印记,怎么会出现在林小姐身上?"

书柜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,暗格弹开的刹那,我抄起黄铜镇纸砸向监控探头。尘封的档案袋上,母亲的照片被红笔圈出"实验体7号",泛黄的实验记录显示她在被收养前,连续三年接受骨髓移植。

"原来顾家专收特殊血型的孤儿。"我抽出配型单复印件,捐赠者编号与周延之父亲的火化证明日期重合,"用养女当活体血库,真是门好生意。"

周延之突然大笑,扯开衬衫露出锁骨下的穿刺伤疤。那不是救我留下的,而是骨髓采集的创口:"你以为为何偏偏选中你?"他按下书桌上的象牙按钮,"你母亲开发的抗排异药,就是用这些孩子的命试出来的。"

地板轰然开裂,我坠进地下实验室的瞬间,记忆如病毒般苏醒。八岁那夜看见的根本不是车祸,而是母亲被绑在手术台上注射药剂。她脖颈爆出的青筋里,流动着和我此刻静脉相同的荧蓝色药液。

恒温柜里陈列着上百支淡金色药剂,标签日期延续到昨日。监控屏显示着全球富豪的医疗档案,配型数据与顾家孤儿院的领养名单完全重合。当周延之举起装有我骨髓样本的试管时,冷冻舱突然爆出巨响。

"这份礼物可还满意?"我擦掉嘴角血渍,解锁手机里的病毒程序。实验室电脑开始自动上传数据,墙外传来经侦警车的鸣笛——三小时前寄往廉政公署的包裹里,装着三十年来的非法移植记录。

周延之掐住我咽喉时,冷冻舱的玻璃映出诡异画面:本该在二十年前死去的母亲,正在舱内睁开双眼。她手腕上的拘束带印着顾氏集团logo,输液管里流淌着我昨晚调包的神经毒素。

"游戏才刚开始。"我掰断翡翠胸针,里面的氰化物粉末在通风口飘散。当警察破门而入时,周延之正疯狂地给顾莹注射药剂,而她脖颈处的玫瑰胎记,在警报红光中绽放如毒花。

第四章 暗礁博弈

廉政公署的玻璃幕墙倒映着维港的晨雾,我摩挲着证人席的金属扶手,看着周延之的律师团鱼贯而入。为首的金发女人戴着蒂凡尼黄钻耳钉,正是三年前帮我拟定股权协议的林大状。

"反对!"她突然起身指向我,"证人涉嫌伪造顾昭女士的生物特征数据。"

审判席投影仪亮起,我"母亲"的DNA检测报告在幕布上跳动。当法医官取出冷冻舱里的血液样本时,旁听席传来惊呼——那份标本的线粒体序列竟与我的完全吻合。

休庭铃响起的刹那,我按住震动的手包。私家侦探发来的偷拍视频里,本该在重症监护室的顾莹,正戴着渔夫帽走进赤柱监狱探监室。会见记录显示她探望的是二十年前母亲车祸案的肇事司机,而那人昨日刚获得假释。

"他们在篡改人证。"我将加密U盘塞给检察官,里面是顾莹整容前的医疗记录,"车祸案重启调查需要......"

玻璃穹顶突然炸裂,旁听席爆发出尖叫。我扑倒检察官的瞬间,子弹穿透他手中的案卷,精准命中U盘接口。混乱中看到金发律师的耳钉反光,那枚黄钻里嵌着的微型激光发射器还在冒烟。

深夜的游艇会码头,我掀开防水布钻进快艇。手机屏幕映着廉政公署内鬼的资料,那位法医官的儿子账户里新增了三笔来自开曼群岛的汇款。当引擎轰鸣着划破海面时,雷达显示两艘无标识快艇正呈夹击之势逼近。

"低头!"驾艇的跛脚法医突然猛打方向,子弹在防弹玻璃上炸开蛛网纹。追兵船头的蝎子刺青在探照灯下一闪而过,与我坠海那夜的杀手纹身别无二致。

货轮阴影里突然冲出海警巡逻艇,我趁机跳入事先布置的浮标区。浸满柴油的海水中,怀表式氧气瓶开始倒计时。三十米外的沉船残骸里,藏着母亲留在瑞士银行的最后证据。

锈蚀的船舱内,防水保险箱被海藻缠绕。当我输入母亲忌日数字时,舱壁突然传来撞击声。周延之穿着潜水服出现在幽蓝光束中,手中水下步枪对准我胸前的氧气管。

"你果然会来取这把钥匙。"他面罩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,"知道当年为何选你当血库吗?"

保险箱弹开的瞬间,强光刺痛双眼。躺在天鹅绒衬布上的不是文件,而是枚嵌着荧蓝液体的玻璃胶囊,标签印着"13号实验体:成功品"。记忆如潮水涌来,八岁那夜在阁楼看到的不是注射,而是父亲将胶囊植入我后颈。

周延之的枪管突然调转方向,子弹击碎他身后的观察窗。成群锤头鲨被血腥味吸引而来,我趁机拔出潜水刀划开他氧气管。在气泡翻涌中看清他锁骨下的芯片反光,编号正是"实验体12号"。

浮出海面时,维港正被警用直升机照得雪亮。我藏在礁石后打开保险箱里的老式胶卷,母亲与一群白大褂的合影里,抱着女婴的教授腕表显示着2024年——那婴孩眉眼与我分毫不差。

私家侦探的讯息在此时切入:【顾氏申请禁制令冻结林氏基金账户,三十分钟后开庭】。我扯下仿真人皮面具,将胶囊嵌入锁骨处的微型凹槽。当法律文书上的"林薇"化作顾昭本名时,手机弹出银行通知:母亲设立的家族信托因继承人复活自动解封。

中环金融大厦的LED幕墙突然切换画面,我穿着染血的病号服出现在直播镜头前:"感谢周先生帮我证明,真正的顾昭从未死亡。"身后大屏播放着海底搏斗录像,周延之锁骨下的实验编号清晰可见。

股市收盘钟声响起,顾氏集团股价跌破发行价。我站在母亲坠海的码头,看着警灯包围周延之的私人飞机。当他被押解下车时,我举起那枚荧蓝胶囊:"这份生日礼物,物归原主。"

胶囊在月光下碎裂,液体渗入沙地。三公里外的顾氏实验室突然爆炸,火光中升腾的烟尘组成DNA链形状——那是我提前植入的病毒程序在销毁所有实验数据。

手机突然震动,未知号码传来冷冻舱的实时监控。本该空置的舱体内,另一个"我"正缓缓睁开双眼,脖颈处的玫瑰胎记鲜艳欲滴。

第五章 双生残像

太平间冷气嘶鸣,我掀开5号尸柜的瞬间,金属盘滑轨发出刺耳摩擦声。冷冻白雾散去后,躺在里面的"我"正缓缓眨眼,脖颈处的玫瑰胎记随着呼吸起伏,像朵吸饱鲜血的毒蕈。

"姐姐终于来了。"克隆体坐起身时,输液管从苍白的皮肤脱落,"母亲给我们留了份生日礼物呢。"

她指尖划过我锁骨处的芯片凹槽,荧蓝液体突然在血管里沸腾。记忆如数据洪流冲破闸门——1998年台风夜,母亲抱着两个女婴冲进实验室,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响与试管碎裂声重叠。穿白大褂的周父举起注射器:"双胞胎才能验证基因稳定性。"

"你才是失败品。"克隆体按亮手机,监控视频里八岁的我被绑在电击床上抽搐,而她在观察室记录数据,"母亲不得不把你寄养在孤儿院,多亏周家伪造领养记录......"

解剖刀抵住她咽喉时,我摸到她后颈的芯片凸起。三十年来顾家所有"养女"的容貌在脑海闪回,那些眉眼间的相似性根本不是巧合,而是批量复制的基因模组。

"看看这个。"我将她拖到显微镜前,载玻片上是今早从自己骨髓提取的样本,"端粒长度显示这具身体只有二十三岁,而顾昭应该三十一岁了。"

克隆体的笑声在停尸间回荡,她撕开病号服露出心口疤痕:"我们每隔七年就要更换宿主躯壳,就像蛇蜕皮。"冷藏柜突然全部弹开,数十具与我容貌相似的尸体陈列其中,编号从1988延续到2021。

警报器骤然炸响,克隆体趁机翻身跃上通风管。追到天台时暴雨如注,她站在霓虹灯牌上张开双臂:"母亲真正的遗产是永生意念,只要还有一个克隆体存活......"

枪声在惊雷中炸响。周延之举着冒烟的左轮手枪从水箱后走出,西装沾满实验室爆炸的焦痕:"真可惜,最后一个备份也在这里。"他踢开克隆体坠落的尸体,枪口转向我:"现在把原始基因链交出来。"

我按下藏在智齿里的微型引爆器,整栋医疗大厦突然断电。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周延之脸上的皮肤开始皲裂脱落,露出底下布满电子元件的机械骨骼——这个与我纠缠半生的男人,竟是母亲制造的初代仿生人。

"你以为为何能精准预测我的行动?"我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条形码,与克隆体尸身上的编码同频闪烁,"所有实验品都搭载着同样的决策算法。"

狂风掀翻停机坪的护栏,母亲的全息影像突然投射在暴雨中。二十年来我以为疯癫的遗言,此刻显出精密方程式:"当双生子在死亡点相遇,潘多拉程序自动激活。"

周延之的机械臂突然调转枪口,对准自己的核心处理器连续射击。我耳后的芯片开始发烫,实验室数据库如潮水涌入意识——原来母亲早在车祸前就计算出所有可能,我们不过是她验证永生的变量。

"永别了,母亲。"我抱起克隆体尚有余温的尸体,纵身跃入狂风暴雨。坠落中途按下她指间的引爆器,整座顾氏基因库在身后化作火球。

三个月后,南丫岛的渔船甲板上,我望着掌心的荧蓝胶囊出神。浪花送来当日报纸头条:《顾氏集团正式清算,百亿遗产捐赠孤儿基金会》。手机弹出加密邮件,附件是母亲未公开的日记扫描件:

"1988年3月7日,昭昭第一次叫我妈妈。即使明知道这甜蜜是催产素与多巴胺调配的产物,我仍选择销毁所有克隆体。真正的永生,是有人甘愿带着你的记忆活下去。"

海鸥掠过桅杆时,我摸到耳后新植入的芯片微微发烫。岸上戴渔夫帽的女孩朝这边挥手,她脖颈处的玫瑰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浅金——这次我选择让轮回终止在自己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