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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穿越成庶女:手机砸脸的打开方式

我是被脑门儿上的钝痛疼醒的。

雕花拔步床的帷幔被穿堂风掀起一角,月光漏进来,在青砖地上投出细碎的银斑。我盯着床顶绣着的并蒂莲发怔——这纹样我在《权臣宠妻录》的插画里见过,是侯府庶女苏糖的闺房标配。手忙脚乱掀开锦被,月白色中衣袖口露出的银镯硌得腕子生疼,那是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,原著里苏糖正是戴着它,在罚跪时被冻掉了半条命。

“砰”的一声,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从枕边滚下来。我弯腰捡起,屏幕上还停留在昨夜追更的页面:“陆时宴转身时,浴桶里的水正顺着精壮的脊背往下淌,水珠在腰线处打了个旋儿,消失在蒸腾的热气里……”

得,合着我熬夜追文时被手机砸晕,直接穿成了书里活不过三章的炮灰。

“小姐,您可算醒了!”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推门进来,铜盆磕在门槛上发出“咣当”响。她叫小翠,原著里因替我挡了嫡母的板子,寒冬腊月被发去洗浆洗衣服,最后染上风寒殁了。此刻她鼻尖冻得通红,眼睛瞪得滚圆:“今儿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,您昨儿晌午摔了嫡姐的翡翠镯子,夫人正等着呢!”

我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原著里这根本是场陷害——苏月柔故意在花园“偶遇”我,谎称镯子是父亲从西域带回的宝贝,诱我伸手去接,却在我碰到的瞬间松手,反诬我嫉妒生恨。嫡母王氏借机发难,罚我在滴水成冰的廊下跪了三个时辰。

“先别急。”我扯住小翠冰凉的手腕,“现在什么时辰?老夫人房里炭火足吗?咱们院儿的碳是新领的还是去年的?”

小翠眨巴着眼睛:“卯时三刻前要到荣安堂,老夫人最不喜人迟到。至于炭火……”她凑近我耳边,“夫人房里烧的是银丝炭,咱们这儿还是去年的碎炭呢,夜里冻得奴婢直打摆子。”

阶级差异啊。我摸了摸鬓角,床头妆匣里只有桂花膏和猪胰子做的澡豆,连面清晰的镜子都没有——铜制镜面上浮着层青锈,照人影模模糊糊像蒙了层雾。得,先解决眼下危机。

“小翠,你去打盆温水,再找半勺细盐来。”我想起古代没有牙膏,细盐可以清洁口腔,“对了,把压箱底的豆绿色襦裙找出来,袖口绣玉兰花的那件——老夫人素日最喜清淡花色。”

小翠虽满脸疑惑,却还是跑出去了。我趁机整理原主的记忆:苏糖生母是苏相的通房丫鬟,难产而亡后,她被养在嫡母名下,吃穿用度皆比嫡姐低一等,连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只有小翠一个。父亲苏相常年在外任官,对后院琐事不闻不问,嫡母王氏表面慈善,实则视她为眼中钉。

枕头底下的手机震了震,锁屏显示电量37%。我赶紧调成省电模式,相册里存着现代的自拍、大学会计证书,甚至还有张和闺蜜去火锅店拍的配方表——这玩意儿回头或许能派上用场?最危险的是相册里那张陆时宴的插画,画中男人眉眼冷冽,腰佩玄铁剑,正是书中最终权倾天下的反派侯爷。

小翠端着铜盆回来时,我正对着铜镜子研究古代发型。原主的头发又黑又长,却因疏于养护,发尾开叉严重,梳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,碎发像杂草般支棱着。

“小姐,奴婢帮您梳双螺髻吧?嫡姐说这是京中贵女新流行的样式。”小翠举着木梳,梳齿间还卡着几根断发。

我看着她补丁摞补丁的袖口,突然想起现代的气垫梳:“不用,你帮我把头发中分,编成两条麻花辫,再盘成低发髻。”原著里苏糖总跟风嫡姐的发型,却因发质粗硬显得东施效颦,不如走简约路线,反倒能入老夫人的眼。

小翠的手比筛糠还抖,木梳三次勾住发结:“小姐今儿个怎的不一样了?往日总说嫡姐的发式端庄,还让奴婢照着描样儿……”

“人总会长大的。”我对着镜子调整檀木发簪,簪头雕着朵半开的玉兰花,是生母留下的嫁妆,“以后别总盯着嫡姐,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罢。”

梳妆完毕,我在屋里转了两圈:豆绿色襦裙配月白色披帛,腰间系着同色系宫绦,银镯在腕间泛着温润的光。小翠盯着我发愣:“小姐这样真好看,像戏文里唱的那种……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!”

我忍不住笑了——要是让这小丫头看见现代的露腰装和热裤,怕是要当场晕过去。临出门前,我把手机塞进贴胸的荷包,用丝带牢牢系紧——古代没有口袋,只能靠这种原始方法藏现代物品。指尖触到手机壳上的卡通贴纸,突然想起昨晚还在跟闺蜜吐槽陆时宴是“傲娇老冰棍”,如今却要和真人打交道,真是世事难料。

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,廊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,映得人影忽长忽短。我刻意绕开主干道,走偏僻的碎石小径,途经小花园时,假山后传来潺潺的水声。

青砖砌成的浴房外,水汽正顺着窗纸的缝隙往外冒,廊下朱漆木盘上叠着套半旧的月白中衣——原著里,陆时宴今日来侯府与苏相议事,却因苏相临时出城,只能暂住府中,临时在此沐浴。按照剧情,苏糖会因迷路撞破这场景,被他记恨终生。

我屏住呼吸,贴着假山慢慢挪动,刚转过弯角,雕花木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打开。热气裹着松木香气扑面而来,男人赤着上身立在门口,墨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,水珠顺着精壮的脊背往下淌,在腰线处汇集成一小滩水渍,消失在墨色里裤中。

我的大脑瞬间死机。手机在荷包里发烫,锁屏键被我误触,亮起的屏幕映出我惊恐的脸——好巧不巧,锁屏壁纸正是昨天刚换的、现代版的自拍,穿着oversize卫衣,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。

“何人在此?”陆时宴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玉,清冷中带着威压。他抬眼望来,眉峰微挑,狭长的凤眼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,鼻梁高得能在脸上投下阴影。

我慌忙蹲身行礼,荷包却在弯腰时松了带,手机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屏幕朝上——现代版的“我”正对着陆时宴比耶。

他目光一凝,缓步走近,靴底碾碎落叶发出“咔嚓”声。我浑身僵硬,看着他弯腰捡起手机,指尖划过屏幕:“这是何物?为何有两个你?”他指腹碾过屏幕上的卫衣,眉头皱得更深,“穿衣打扮如此怪异,难不成是番邦细作?”

“回、回侯爷的话!”我喉咙发紧,突然想起古代志怪小说里的“照影镜”传说,“这是民女自制的‘照影镜’,能照见人的前世今生!您看到的……是民女前世在仙境的模样!”

陆时宴似笑非笑:“仙境?”他忽然凑近,鼻尖几乎碰到我额头,松木味的气息混着水汽扑在脸上,“那本侯的前世,可曾与苏六小姐相识?”

我往后退半步,后腰撞上冰凉的假山石:“侯爷前世……是天上的玄武星君,镇守北方星宿,民女是侍奉星君的小仙娥,因贪玩偷下凡间,这才沦落成庶女……”越说越顺口,反正古代人信神佛,瞎编也没人拆穿。

他低笑一声,胸腔震动的声音清晰可闻:“小仙娥?”指尖划过我手腕上的银镯,凉玉般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,“那这镯子,可是星君给的定情信物?”

远处突然传来小翠的呼喊:“小姐!夫人派周妈妈来催了,说再不去荣安堂,老夫人可要动怒了!”

我如蒙大赦,抓起手机就跑,发簪在奔跑中歪了,发丝散落肩头。跑出十步远回头望,陆时宴正倚着廊柱系腰带,月白中衣松松垮在肩头,目光追着我,唇角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,像只发现猎物的孤狼。

荣安堂内,檀香混着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。嫡母王氏端坐在主位,穿一身宝蓝色缠枝莲纹裙,头上赤金点翠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嫡姐苏月柔站在她身侧,面色苍白,腕子上戴着那只“被摔”的翡翠镯子,正用帕子掩嘴咳嗽。

“跪下。”周妈妈尖着嗓子道,手里的藤条在地上敲出“啪嗒”声。

我扫了眼堂中陈设:老夫人坐在上手的圈椅里,半阖着眼睛打盹,身边站着她的贴身嬷嬷刘妈妈;下首坐着几位庶母,皆低头盯着自己的帕子,生怕惹祸上身。苏相不在家,这场戏,显然是王氏母女专为我设的局。

“母亲容禀。”我扑通跪下,膝盖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,“昨日月柔姐姐在花园偶遇民女,说这翡翠镯子是父亲从西域带回的,上面刻着异国文字,民女一时好奇,想仔细瞧瞧,不慎手滑……”我抬头望向苏月柔,眼中蓄满泪水,“姐姐,那镯子内侧的西域文字,可还能看清吗?”

苏月柔脸色微变,下意识去摸镯子:“六妹妹怎的忘了?镯子已经摔碎了,哪里还能看清!”

“哦?”我转向老夫人,“祖母,父亲曾说过,西域的翡翠镯子极讲究,每只内侧都会刻上产地的印记,譬如于阗国的刻‘玉出昆岗’,疏勒国的刻‘石蕴玉光’。月柔姐姐这镯子既是父亲所赠,能否请母亲让人取来碎玉,也好让民女辨个真假?”

王氏的脸色瞬间铁青。这镯子分明是苏月柔用私房钱在琉璃阁买的,哪里来的西域印记?老夫人睁开眼,浑浊的目光落在苏月柔腕上:“月柔,你妹妹想看,便拿给她看吧。”

苏月柔咬着唇不说话,指尖绞着帕子几乎要戳出洞来。王氏忙打圆场:“不过是件首饰,何须惊动老太太?六丫头,你既无心之失,便去佛堂抄经半日,权当反省,可听见了?”

我暗暗松了口气。古代宅斗,最忌正面硬刚,借老夫人的威严压制嫡母,才是上策。起身时,我瞥见苏月柔眼中闪过的阴狠——这梁子,算是彻底结下了。

佛堂位于侯府西北角,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。小翠捧着佛经和笔墨进来时,我正对着手机里存的《金刚经》图片发呆——原主的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,得想办法掩饰。

“小姐,您昨日摔了镯子,怎的今日反而没事了?”小翠蹲在地上添炭,火苗映得她脸颊通红,“往常夫人总要罚您跪半个时辰的。”

“因为我没摔。”我握着狼毫笔,笔尖在砚台里蘸了又蘸,“那镯子是月柔姐姐自己松手的,她想借此事打压我,却忘了老夫人最厌恨骨肉相残。”

小翠似懂非懂地点头:“小姐变聪明了,倒像换了个人似的。”

暮色渐深时,佛堂外传来靴底踩碎石的声响。我脊背一僵——是陆时宴。他换了身鸦青色长袍,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,手里捧着本泛黄的账册,墨发用玉冠随意束起,倒比白日里多了分雅致。

“苏六小姐好兴致。”他的声音惊起梁上几只麻雀,我手一抖,狼毫在宣纸上拖出条墨痕,“抄经之余,可曾想起昨日的‘照影镜’?”

“侯爷谬赞。”我低头盯着自己写的“色即是空”,狗爬般的字迹简直辣眼睛,“民女愚笨,只能多抄经祈福,望菩萨保佑父亲平安顺遂。”

他走到我身边,袍角扫过我膝头,带来阵松木香:“祈福?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指尖划过账册上的算盘算珠,“侯府的账本,似乎比去年多了三千两亏空。苏六小姐久居内宅,可曾见过端倪?”

我心中一凛。原著里,这笔亏空是王氏母女串通库房管事,虚报采买数目中饱私囊所致。如今陆时宴特意提及,怕是在试探我是否知情。

“民女斗胆。”我放下毛笔,从袖中掏出手机,打开备忘录,“侯爷可曾试过‘复式记账法’?每笔支出分‘进项’‘出项’,再按各院、各月核对应收应付,便可一目了然。”

陆时宴挑眉: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

我用指甲在手机屏幕上画借贷表格:“比如这月各院领炭,库房‘进项’记‘银钱-100两’,‘出项’记‘炭-2000斤’;然后按院分配,夫人院‘领炭-500斤’,老夫人院‘领炭-300斤’,咱们梨香院‘领炭-100斤’……如此一来,哪院多领少领,一看便知。”

他盯着屏幕上的表格,目光灼灼:“这东西,当真能记万物?”

“自然。”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机,电量已跳到27%,“不过民女才疏学浅,只记得些皮毛。若侯爷不嫌弃,明日可随您去库房查账,或许能帮上一二。”

更夫敲了三声梆子时,陆时宴合上账册:“明日辰时三刻,库房见。”临走前,他忽然俯身,指尖捏住我散落的发丝,“小仙娥,你的‘照影镜’若再照出什么新奇玩意儿,记得告知本侯。”

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,我浑身僵硬,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,才敢伸手摸耳垂——烫得能煮鸡蛋。小翠凑过来,眼睛亮晶晶的:“小姐,侯爷看您的眼神,像看什么稀罕物似的。”

“别瞎说。”我赶紧低头抄经,笔尖却在纸上画圈。手机备忘录里,“复式记账法”“火锅配方”“青霉素制作”几个词条格外显眼——看来,在这个时代生存,光靠躲是不行的,得主动出击,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。

窗外,一轮弯月挂在飞檐上,铜铃随风轻响。我摸着腕子上的银镯,突然觉得,被手机砸穿越这件事,或许是个转机——至少,我能改写苏糖的命运,甚至,或许能让那个叫陆时宴的反派侯爷,尝尝被“小仙娥”拿捏的滋味。

第二章 账本风波:现代会计教古人算账

辰时三刻,我揣着手机站在库房门口,掌心全是汗。小翠攥着我的袖角,小声嘀咕:“小姐,听说库房李管事是夫人的陪嫁,最是难缠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朱漆大门“吱呀”打开,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拱手作揖,脸上笑出的褶子比账本上的墨痕还深:“不知六小姐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。”他扫了眼我身后的陆时宴,笑容僵了僵,“侯爷今日也来查账?”

陆时宴淡声道:“苏六小姐说有新法子核账,本侯拭目以待。”

库房内潮气扑面,樟木香混着霉味。整面墙的柏木架上,账册按月份码得整整齐齐,算盘珠子在晨光里泛着包浆的光泽。我伸手摸了摸账本,纸页上的墨迹晕染严重,不少数字被改过,用的都是古代的“草码”——Ⅰ、Ⅱ、Ⅲ之类的符号,看着头晕。

“李管事,麻烦取去岁冬至至今的采买账册,以及各院领物登记。”我尽量让语气显得专业,“再备十张宣纸,十支狼毫,两盏新墨。”

李管事磨磨蹭蹭:“六小姐这是要做什么?咱们侯府的账,向来都是这么记的……”

陆时宴突然开口:“让你拿便拿,哪来的废话?”他指尖敲了敲腰间的玉牌,那是皇帝亲赐的“如朕亲临”令牌,李管事立刻缩着脖子去搬账册。

我掏出手机,打开备忘录里的“复式记账表”模板。没电了可不行,赶紧调成飞行模式——昨晚睡前电量跌到25%,今晨起床只剩23%,得省着用。

“首先,将每笔交易分为‘借方’和‘贷方’。”我摊开宣纸,用狼毫画表格,“比如买进十匹绸缎,借方记‘库存-绸缎+10匹’,贷方记‘银钱-50两’。各院领物时,借方记‘某院-绸缎-2匹’,贷方记‘库存-绸缎-2匹’。”

陆时宴盯着表格挑眉:“为何要记两遍?”

“如此可确保账实相符。”我指着手机里去年的资产负债表截图,“就像侯爷出兵,需同时记录粮草辎重的出入,方能知晓损耗是否合理。”

他若有所思地点头,目光落在我晃动的银镯上:“小仙娥倒像个账房先生。”

查账从晌午查到申时,我捏着算盘的手指发麻。古代算盘是13档,上二下五珠,和现代的七珠算盘不同,好在原主略懂珠算,加上现代会计的逻辑,总算理出点头绪。

“冬至月,夫人院领炭500斤,实际库存只减450斤。”我指着账册上的修改痕迹,“李管事,这50斤炭去了何处?”

李管事额头冒冷汗:“许是、许是记账时手滑……”

陆时宴突然抽出另一本账册:“腊月,琉璃阁采买翡翠镯子两对,记银300两。”他望向我,“苏六小姐可记得,嫡姐的镯子是何时‘摔碎’的?”

我心里一凛——这正是王氏母女贪污的关键。原著里,她们用假账购买首饰,再虚报损耗,中饱私囊。

“李管事,劳烦取琉璃阁的送货单。”我敲了敲账本上的“西域翡翠”字样,“据我所知,西域翡翠入关需缴三成关税,单子上却无完税凭证,难不成是走私货?”

李管事“扑通”跪下:“六小姐饶命!是夫人让小人这么记的,说镯子是给老夫人的寿礼,让走公账……”

陆时宴冷笑一声,眼中寒芒闪过:“好个公账私用。”他转头吩咐随侍的暗卫,“去琉璃阁查交易记录,再传周妈妈来库房问话。”

我趁机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手机电量跳到21%。小翠递来热茶,小声道:“小姐方才说话时,侯爷一直盯着您的手瞧,跟看什么宝贝似的。”

我呛到咳嗽——难不成他发现我用手机查资料了?抬头却见陆时宴正翻看着我画的“借贷平衡表”,指尖划过“资产=负债+所有者权益”的公式,眼神专注得可怕。

酉时初刻,周妈妈被押进库房。她还想狡辩,却在看到琉璃阁的送货单时,瞬间瘫软在地——上面明明白白写着,翡翠镯子一对,银150两,购买人正是苏月柔的贴身丫鬟。

“夫人吩咐,让六小姐背黑锅……”周妈妈哭哭啼啼,“说她生母是贱籍,摔了镯子也没人会信她……”

我攥紧帕子——原主的生母是通房丫鬟,在侯府本就低人一等,王氏正是利用这一点,屡屡设计陷害。

陆时宴却忽然转向我:“苏六小姐对此事,可有处置之法?”

我愣住——古代宅斗,处置下人是嫡母的权限,他这是在试探我是否越界?

“按侯府规矩,虚报账目、陷害主子,该当何罪?”我望向李管事。

他颤抖着回答:“轻则杖责二十,发卖为奴;重则……重则断指示众。”

“周妈妈是首犯,断一指足矣。”我淡淡道,“李管事从犯,杖责三十,调离库房。至于夫人……”我看向陆时宴,“侯爷与父亲交好,不如修书一封,告知此事?”

陆时宴眼中闪过笑意:“小仙娥倒是心善,断指之刑也叫‘轻罚’?”他忽然凑近,压低声音:“不过本侯倒觉得,你更适合当这侯府的家主母——算珠打得比本侯的权谋还精。”

我耳尖发烫,慌忙后退半步:“侯爷说笑了,民女不过是不想再被人踩在泥里罢了。”

查完账回到梨香院,已是戌时。小翠端来碗蔬菜粥,我却盯着手机里的“电量警告”发呆——只剩19%了,得想办法弄个古代版充电器,可哪儿来的电?

“小姐,侯爷让人送了东西来。”小翠捧着个檀木匣子进来,“说是给您查账的谢礼。”

打开匣子,里面是套羊脂玉算盘,算珠温润通透,底座刻着“算无遗策”四字。匣底还有张字条,墨字苍劲有力:“小仙娥的‘照影镜’若没电了,本侯的库房,随时供你‘充粮’。”

我攥着字条发愣——他居然知道“没电”这个词?难不成,他早看出我来自现代?

深夜,我翻出藏在枕下的手机,锁屏界面的自拍笑得灿烂。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,或许陆时宴不是纯粹的反派,他的腹黑里,藏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,对弱者的怜悯,甚至……对我的特殊关注。

“笃笃”,窗棂传来轻响。我掀开帘子,只见陆时宴站在月下,墨发被风吹起,手里举着盏羊角灯:“明日随本侯去绸缎庄,试试你的‘复式记账法’能否盘活生意。”

我刚要开口,他忽然瞥见我手里的手机,挑眉:“怎么,小仙娥还要用‘照影镜’给本侯算一卦?”

“算你明日会被我气到跺脚。”我脱口而出,话一出口就后悔了——这哪儿像古代庶女该说的话?

没想到他却笑了,笑声像碎玉落地:“那本侯拭目以待。”转身时,袍角扫过石竹花,灯影里的背影竟比小说插画里还要挺拔。

小翠不知何时凑过来:“小姐,您跟侯爷说话,像极了戏文里的欢喜冤家。”

我红着脸吹灭烛火,手机电量跳到18%。黑暗中,羊脂玉算盘泛着微光,仿佛在提醒我——在这个权谋交织的古代,我手中的算珠,或许能算出一条与原著不同的路,一条让庶女苏糖,与侯爷陆时宴,真正并肩的路。

第三章 火锅之乱:古代人的味蕾革命

查账事件后,侯府上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——从“被踩的小透明”变成了“会使妖法的六小姐”。不过最让我得意的,是库房终于给梨香院换了新炭,小翠再也不用半夜冻得缩成虾米。

“小姐,厨房新得了批蜀地花椒!”小翠抱着陶罐冲进屋,鼻尖沾着点灰,“李管事说,是侯爷特意让人从茶马古道捎来的,还说……还说让您‘随意取用’。”

我摸着陶罐上的“蜀椒”二字,突然想起手机里存着的火锅配方。来古代半个月,嘴里淡出鸟来,顿顿都是白粥配腌菜,连点油水都不见。陆时宴送来的玉算盘还摆在桌上,不如回赠他一顿现代美食?

“走,去厨房!”我拽着小翠就跑,怀里的手机硌得肋骨生疼——只剩15%电量了,得省着用。

侯府厨房飘着炊烟,几个厨娘正围着青铜鼎发愁。我扫了眼案上的食材:羊肉片切得厚薄不均,豆腐块方方正正,还有些叫不出名的野菜。古代没有辣椒,不过蜀椒、茱萸、生姜倒是齐全,勉强能调出麻辣锅底。

“六小姐来做什么?”主厨刘妈妈擦着手,眼神防备。

“借鼎一用。”我笑着掏出从库房顺的牛油——查账时发现库房囤了不少,正好用来炒底料,“劳烦帮我把羊肉片再切薄些,豆腐改刀成三角块,对了,有没有蜂蜜?”

厨娘们面面相觑,还是小翠嘴甜:“刘妈妈行行好,我家小姐厨艺可神了,能做出天上才有的美味!”

申时初刻,青铜鼎里的牛油咕嘟冒泡。我把蜀椒、茱萸、姜片、八角一股脑丢进去,香气瞬间炸开,呛得小翠直咳嗽:“小姐,这味儿比老夫人屋里的香还要冲!”

“这才叫香。”我往鼎里添骨汤,水面浮起层红亮的油花,“把羊肉、豆腐、野菜都备着,等会儿涮着吃。”

第一个试吃的是杂役小柱,他夹着片羊肉在汤里涮了涮,放进嘴里。下一秒,整张脸涨得通红,眼泪哗哗往下掉:“辣、辣得舌头要着火了!”

我急了:“真这么辣?我没敢多放茱萸啊……”自己尝了口汤,瞬间被呛得咳嗽——古代的蜀椒比现代辣椒还烈,辣得太阳穴突突跳。

正慌神时,厨房帘子被掀开,陆时宴带着股松木香进来,目光落在冒热气的青铜鼎上:“苏六小姐在炼蛊?”

“侯爷尝尝?”我梗着脖子递上瓷勺,心里却发虚——万一他觉得难吃,以后还怎么混?

他挑眉接过,浅尝一口,喉结滚动:“辣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。”正当我要失望时,他又夹了片羊肉,“不过……倒是开胃。”

厨娘们看得目瞪口呆——向来挑剔的侯爷,居然在厨房涮起了羊肉?

酉时正,火锅宴在梨香院小厨房开席。小翠捧着刚蒸好的馒头,眼睛瞪得滚圆:“小姐,您说这叫‘鸳鸯锅’,可锅里明明只有红汤?”

“下次给你弄个不辣的。”我盯着陆时宴,他正用公筷夹豆腐,指尖在鼎边烫得发红也不自知,“侯爷,用公筷夹生肉,再用私筷吃熟肉,不然会闹肚子。”

他抬头,嘴角沾着点辣油:“小仙娥规矩倒多。”话虽这么说,却乖乖换了筷子,耳尖却红得比蜀椒还艳。

正吃得热闹,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。嫡姐苏月柔捏着帕子进来,脸色比锅底还黑:“六妹妹好兴致,在厨房搞这些妖魔鬼怪的吃食,莫不是想毒害侯府?”

我擦了擦手,指着桌上的空碗:“姐姐若是觉得有毒,不妨尝尝?这锅底用的是蜀椒、茱萸,都是《千金方》里记载的药材,暖胃驱寒,最适合深秋吃。”

苏月柔盯着鼎里的红汤,迟迟不敢动筷子。倒是她的贴身丫鬟春桃,好奇地夹了片野菜,刚放进嘴里就尖叫着跳脚:“辣死奴婢了!小姐,这是毒药啊!”

陆时宴突然开口:“苏大小姐若是没事,便请回吧。本侯倒觉得,六小姐的‘毒药’,比琉璃阁的翡翠镯子更合胃口。”

这话明里暗里讽刺上次的镯子事件,苏月柔脸色青白交加,甩袖离去时,帕子不小心扫到了鼎边的牛油罐,溅了满身油点子。

亥时三刻,众人散去,只剩我和陆时宴对着残火发呆。他忽然指着手机:“你方才查食谱时,用的就是那面‘照影镜’?”

我心里一紧,电量已经跌到12%:“侯爷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。”索性破罐破摔,“实不相瞒,民女来自百年后的现代,那镜子……其实是叫‘手机’,能记录天下事。”

他瞳孔微缩,却没显露出惊讶:“那日在浴房,你手机里的‘前世’照片,便是现代的你?”

“是。”我翻开相册,找到那张穿卫衣的自拍,“现代的女子可以读书、工作,甚至为官,不像古代只能困在深宅大院。”

陆时宴盯着照片里的我,忽然轻笑:“还是现在的你更有趣——会算账本,会做辣汤,还敢骗本侯是‘小仙娥’。”

我耳尖发烫,赶紧转移话题:“侯爷可知,这火锅若拿到京城茶楼卖,能赚多少银子?”我掏出宣纸,画起简易的盈利表,“蜀椒虽贵,但一锅汤能重复利用,配上羊肉、豆腐、野菜,成本十文,售价可定五十文……”

他托着下巴听我算账,火光映得眉眼柔和:“小仙娥想做生意?本侯的商铺,倒缺个会算‘借贷平衡’的老板娘。”

这话太暧昧,我慌忙低头拨弄炭火,火星溅到手背上:“侯爷又开玩笑……”

“没开玩笑。”他忽然凑近,指尖替我擦掉嘴角的辣油,“本侯生平第一次觉得,辣汤比美酒更醉人。”

温热的触感从唇角传来,我心跳如鼓,手机在袖兜里震动——电量不足10%的警告。可此刻,望着眼前眼尾泛红的男人,我忽然觉得,就算手机没电了,就算回不去现代,能在这古代,和陆时宴一起涮火锅、算账本,好像也不错。

深夜,小翠抱着空碗打哈欠:“小姐,侯爷临走前,把剩下的蜀椒都打包带走了,还说……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还说让您明日去他书房,说有‘重要账本’要查。”

我摸着发烫的脸颊,翻开手机备忘录,在“火锅配方”后面加了句:陆时宴怕辣却爱吃,下次做微辣版,多加蜂蜜。

窗外,秋风带着火锅的余香掠过回廊,铜铃叮当作响。我望着案头的羊脂玉算盘,忽然明白——在这个没有手机、没有WiFi的古代,最珍贵的“充电器”,或许就是身边那个,愿意陪你在厨房折腾,陪你算尽天下账,还偷偷把蜀椒留给你的人。

第四章 香水生意:古代版“调香大师”

辰时初刻,我攥着半干的玫瑰花瓣站在陆时宴的书房前,掌心沁出的汗把花瓣揉出了汁。昨夜手机彻底没电,锁屏停在10%的警告界面,像个倒计时的炸弹——不过现在没空心疼,因为陆时宴说的“重要账本”,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“进来。”他的声音混着墨香飘出来。

书房比我想象中宽敞,整面墙的书架上码着泛黄的古籍,案头摆着那套羊脂玉算盘,旁边还搁着个青铜香炉,烧的是我上次送的火锅底料残渣——没错,这货把没吃完的牛油渣晒干当香薰烧,说“闻着提神”。

“侯爷找民女查什么账?”我盯着他案头摊开的《齐民要术》,书页间夹着片枯萎的蜀椒叶。

陆时宴放下狼毫,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个歪斜的“香”字:“本侯想在城西开家香粉铺子,却听说京中贵女只认波斯玫瑰露。”他忽然抬眼,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花瓣上,“小仙娥可曾听说,有一种法子,能让花瓣的香气凝而成露,经久不散?”

我心中一喜——这不是现代蒸馏法吗?古代虽有胭脂水粉,但液体香水大多靠浸泡,保质期短且香味浑浊。而蒸馏法能提取纯露,还能进一步浓缩精油,正是打开市场的好机会。

“民女倒是知道一种‘蒸露法’。”我掏出从厨房顺的铜壶和竹屉,“将花瓣铺在屉上,下面煮水,蒸汽透过花瓣凝成露,再用冷凝管收集——侯爷可曾见过类似的器物?”

他挑眉:“本侯库房里有套西域来的琉璃瓶,细颈大肚,或许能用。”

折腾了三天,终于在库房角落找到陆时宴说的琉璃瓶。这东西形似现代的蒸馏烧瓶,配上我让铁匠打的铜制冷凝管,往灶台一架,活脱脱古代版实验室。

“小姐,花瓣都泡烂了!”小翠举着装满玫瑰的陶盆,鼻尖沾着花汁,“刘妈妈说咱们是在‘作法’,还说要请道士来驱邪……”

“别理她。”我往灶里添柴火,琉璃瓶里的水开始冒泡,蒸汽顺着铜管往上冒,在冷凝区遇冷结成水珠,滴入下方的瓷碗。

第一滴玫瑰露落进碗里时,整个厨房都飘着清甜的花香。小翠凑过来闻了闻,眼睛亮晶晶的:“比嫡姐房里的胭脂香一百倍!小姐,您莫不是真会仙术?”

陆时宴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,手里捧着本《天工开物》:“仙术?不过是热胀冷缩之理。”他盯着冷凝管,指尖划过琉璃瓶上的水珠,“波斯商人说这法子值万两黄金,小仙娥倒好,直接拿来煮花瓣。”

我白他一眼:“那侯爷可要收专利费?”话虽这么说,心里却暗喜——他居然懂热胀冷缩,不愧是书中能推动新政的反派,脑子果然好使。

首批玫瑰露制成后,我让小翠找来了鹅黄色的绢纱,将香露浸在纱里,做成香囊送给侯府的丫鬟。不出三日,连老夫人房里的刘妈妈都来打听:“六小姐的香囊,可是宫里赏的?怎的比御制胭脂还持久?”

“这叫‘香水’,是用花瓣的精魂制成的。”我开始忽悠,“而且分前调、中调、后调——初闻是玫瑰的热烈,再闻有茉莉的清甜,最后留下雪松的沉稳,就像……”我瞥向陆时宴,“就像侯爷表面冷硬,实则心怀天下。”

他耳尖微烫,却面不改色:“油嘴滑舌。”转身时却把案头的香水瓶往自己那边推了推,“明日随本侯去绸缎庄,给香水分级——极品装琉璃瓶,卖予贵女;中品装瓷瓶,卖予商户;下品装陶罐,卖予寻常百姓。”

我眼睛一亮——这分明是现代的分层定价策略!果然,陆时宴的商业头脑不比权谋差。

半月后,“侯府香”在京城一炮而红。琉璃瓶装的“玫瑰凝露”卖到五十两一瓶,还得提前三天预订。我正琢磨着研发桂花味和梅花味,却接到小翠慌慌张张的禀报:“小姐,有人在琉璃阁买了咱们的香水,说是用后脸上长疹子!”

赶到琉璃阁时,只见位华服贵妇正指着柜台上的瓷瓶破口大骂:“什么侯府香,分明是毒药!我家娘子用了,整张脸都烂了!”

我心里一沉——这是典型的同行陷害。古代香水常用铅粉和麝香,处理不当确实会过敏,但我们的玫瑰露完全天然,绝不可能有问题。

“夫人不妨让民女看看疹子。”我蹲下身,掀开侍女的面纱,只见她脸颊上有几片红肿,却不是过敏,而是蚊虫叮咬的痕迹,“再者,”我举起瓷瓶闻了闻,“正品玫瑰露有清甜尾香,而您这瓶……”我倒出几滴在掌心,“有浓重的麝香和铅粉味,分明是仿冒品。”

贵妇脸色一变,正要发作,陆时宴带着暗卫闯了进来,手里拎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——正是琉璃阁的掌柜。

“他收了城南李家的银子,”陆时宴把账本摔在桌上,“仿造侯府香,掺入廉价麝香,再自导自演泼脏水。”他望向我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“小仙娥可还记得,本侯说过的‘断指之刑’?”

我摇头:“不必。”转向掌柜,“你只需在京中各大茶楼,当众说明真相,再把仿冒品的配方公布——比如,用煮过三次的玫瑰渣,兑上街头巷尾的胭脂水,对吗?”

围观的百姓发出哄笑,琉璃阁掌柜面如土色。陆时宴却忽然凑近我耳边:“原来小仙娥早就知道他们的手段,故意留着仿冒品当证据?”

我挑眉:“跟着侯爷学的——欲擒故纵,不是吗?”

危机解除后,陆时宴把琉璃阁买了下来,改名“凝香阁”。秋夜,我们在屋顶摆弄新到的琉璃瓶,月光给每瓶香水镀上银边。

“试试这个。”我递给他一个小瓷瓶,“前调是清晨采摘的茉莉,中调混了蜀椒的辛辣,后调是您书房的雪松——就叫‘时宴’吧。”

他接过瓶子,鼻尖凑近瓶口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:“用本侯的字命名?小仙娥莫不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,你给本侯调香?”

“是又如何?”我望着远处的灯火,忽然有些感慨,“在现代,我只是个普通的会计,每天加班到凌晨,吃着外卖追小说。可在这里,我能做香水、算账本、甚至改变别人的生活……”

“包括本侯的生活?”他忽然握住我的手,琉璃瓶在掌心发烫,“自从你来了,侯府的账本不再是乱麻,厨房的辣汤总让人惦记,连本侯的砚台里,都时不时多出片玫瑰花瓣。”

我心跳如鼓,手机在袖兜里沉寂——没电的它,此刻竟成了最好的助攻。原来有些事,不需要照影镜也能看清,比如眼前男人眼中倒映的星光,比任何现代科技都更璀璨。

“陆时宴,”我忽然叫他的名字,“你知道吗?在我的时代,‘香水’还有个花语——是‘想与你分享气味的记忆’。”

他愣了愣,忽然笑了,笑声惊起檐角栖息的麻雀:“小仙娥,你总让本侯觉得,自己活了二十八年,直到遇见你的那天,才算真正闻到了人间的香气。”

深夜,小翠抱着空琉璃瓶打哈欠:“小姐,侯爷把‘时宴’香水收进了他的密室,还说……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还说等您调满一百种香,就带您去看京郊的薰衣草田。”

我摸着案头的蒸馏器,瓶壁上还凝结着未干的玫瑰露。手机静静地躺在锦盒里,像个沉睡的老友——没关系,没电的它,反而让我更专注于眼前的人,眼前的事。

窗外,秋风带着桂花香掠过回廊,凝香阁的灯笼在夜色中明明灭灭。我忽然明白,在这个没有WiFi的古代,最动人的“信号”,是陆时宴看我时,眼中藏不住的光,是他每次路过厨房时,特意为我捎来的蜀椒,是我们一起在蒸馏器旁等待香露凝结的时光。

那些在现代被忽略的细节,在古代,在他身边,都成了最珍贵的记忆。而我调的每一瓶香水,都是写给这个时代的情书,更是写给眼前人的,不敢说出口的告白。

第五章 灯会遇险:穿越者的危机四伏

霜降后的第一个望日,京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“长安灯会”。陆时宴以“查账”为由,实则特许我带着小翠出门——当然,随行的还有五个暗卫,美其名曰“保护账本”。

“小姐,您看那兔子灯!”小翠拽着我的袖角,眼睛亮晶晶的,“还有糖画儿,跟咱们厨房的糖霜似的!”

我望着街上火树银花,宫灯如星,忽然想起手机里存着的现代灯会照片——可惜它早已没电,此刻躺在侯府的锦盒里,像块黑色的鹅卵石。不过没关系,我怀里揣着新制的“防狼辣椒水”,用蜀椒浸泡烈酒制成,装在琉璃小瓶里,比古代的蒙汗药还呛人。

“凝香阁的新品‘雪梅露’卖断货了。”陆时宴忽然凑近,雪松味混着灯油香扑面而来,他指尖划过我腰间的荷包,“小仙娥可还记得,答应给本侯的‘时宴’香水第二版?”

我白他一眼,耳尖发烫:“侯爷若是再偷吃厨房的辣牛肉干,便把后调改成黄连味。”

正说着,前方传来喧闹声。转角处的灯谜摊前,个穿青衫的书生举着张纸条念道:“‘远树两行山倒影,轻舟一叶水平流’——打一字。”

我顺口接道:“慧。”

书生惊讶地望来:“姑娘竟懂离合谜?”

陆时宴挑眉:“她还懂‘短长’之术。”指腹在我掌心轻敲两下——这是我们新发明的摩斯密码,两下短敲代表“安全”,三下长敲代表“危险”。

戌时初刻,我们在西街拐角遇上了嫡姐苏月柔。她带着四个侍女,个个面色紧绷,腰间鼓鼓囊囊似藏着兵器。

“六妹妹好兴致。”她笑得像朵带刺的白梅,“父亲前日来信,说不日便回侯府——听闻你最近在搞什么‘香水生意’,可要好好向父亲解释解释?”

我注意到她袖口绣着的骷髅纹——这是江湖杀手组织“血手堂”的标志。原著里,苏月柔后期确实勾结外敌,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对我下手。

“姐姐说笑了,民女不过是跟着侯爷学做小生意。”我往后退半步,掌心按住辣椒水瓶,“倒是姐姐,深夜逛灯会,怎的带这么多护卫?”

话音未落,巷口突然窜出三道黑影,蒙着面,手持淬毒匕首直取我面门。陆时宴反应极快,旋身将我护在身后,衣摆扬起时,我看见他腰间的玉佩闪过寒光——那是能调动京城暗卫的“玄铁令”。

“保护小姐!”他的声音冷如霜,袖中剑出鞘的瞬间,我掏出辣椒水对着刺客眼睛喷去。刺鼻的辣味在空气中炸开,刺客发出惨叫,匕首“当啷”落地。

混战中,我被人从背后撞进小巷。墙根下堆着废弃的灯笼架,火星子溅在裙摆上,燃起小片明火。更糟的是,我看见苏月柔举着匕首逼近,眼中闪过狠厉:“你以为会做香水、会查账,就能抢走父亲的宠爱?今天就让你知道,庶女永远是庶女!”

“姐姐难道忘了,”我退到墙角,手心里全是汗,“父亲最恨手足相残——”

“父亲?”她冷笑,“他早就在回府的路上遇了劫!”

惊雷般的话语让我浑身发冷。原著里,苏相确实在冬季遇刺,但提前了三个月?难道因为我的到来,剧情发生了蝴蝶效应?

千钧一发之际,陆时宴破窗而入,衣袍染着血迹,发冠已丢,墨发披散如狂狮:“敢动她,本侯让你血债血偿。”

苏月柔的匕首刺向他心口,我尖叫着将辣椒水泼过去。陆时宴趁机拧住她手腕,却在此时,巷口传来箭矢破空声——一支淬毒弩箭,正对着他后心。

“小心!”我扑过去推开他,弩箭擦过肩头,剧痛袭来的同时,我听见陆时宴撕心裂肺的喊声:“苏糖!”

醒来时,我躺在陆时宴的马车上,车轮碾过石板路,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声响。小翠正在给我换药,看见我睁眼,哇地哭出来:“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!侯爷为了给您逼毒,把自己的手都划破了……”

我这才发现,陆时宴靠在车壁上,闭目养神,右手缠着渗血的布条——显然,他用自己的血稀释了我体内的毒。

“别说话。”他睁开眼,眸中布满血丝,“箭上的毒是西域蛇毒,幸亏你提前喷了辣椒水,让刺客准头偏了三分。”

我扯扯他的衣袖,声音发哑:“侯爷,我有办法退烧——去药铺买石膏、知母、甘草,再找些烈酒……”

他愣住:“你怎知这些药材能退烧?”

“民女……”我咬了咬唇,决定坦白,“在现代,我学过一些医术,知道‘白虎汤’能治高热。”

陆时宴盯着我,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:“小仙娥,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侯不知道的?”

亥时三刻,马车停在城西的隐秘别庄。我躺在雕花拔步床上,看着陆时宴亲自煎药,墨发用布条随意束起,袖口沾着药渍,像个普通的郎中。

“其实,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。”我望着帐顶的流苏,轻声道,“在现代,我是个会计,每天对着电脑算报表。有天熬夜追《权臣宠妻录》,被手机砸晕,就穿来了这里。”

他握着药勺的手顿住:“那本书里,本侯的结局如何?”

“你成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,却孤独终老。”我望着他,“但现在不一样了,我们可以一起改变结局——比如,你不再是反派,而是……”

“而是你的夫君?”他忽然凑近,药香混着体温传来,“苏糖,从你在浴房捡到我,在库房算清账本,在厨房煮辣汤的那天起,本侯就知道,你是上天送给我的,最特别的劫。”

我鼻尖发酸,忽然想起手机里存着的现代自拍——那个女孩永远不会想到,自己会在古代,被书中的反派侯爷,用最温柔的语气告白。

“陆时宴,”我抓住他的手,“我可能回不去了,但我想留下来,和你一起,把这个世界变成我们喜欢的样子。”

他低头吻我额角,轻声道:“傻丫头,你早就留在这里了——在本侯的账本里,在凝香阁的香水里,在每一个有你存在的时光里。”

五更天,暗卫传来消息:苏相遇刺是假,实则被陆时宴提前派暗卫保护,此刻已安全抵京。苏月柔被关押在侯府地牢,等待发落。

我摸着肩上的绷带,看着陆时宴趴在床边熟睡的侧脸,忽然发现他鬓角有根白发——是为我一夜愁白的?

“小姐,侯爷让奴婢把这个给您。”小翠递来个檀木匣子,里面躺着半块翡翠——正是我坠马时摔碎的手机壳上的装饰。

“他说,等您伤好了,就带您去京郊看薰衣草田。”小翠红着脸笑,“还说,以后凝香阁的香水,都用您的名字命名,叫‘糖心露’。”

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,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。手机虽然没电了,但此刻,我掌心握着的,是比任何电子设备都更温暖的存在——陆时宴的手,他的心跳,他的承诺。

原来穿越最神奇的地方,不是改变剧情,而是让我遇见了一个人,他让我相信,就算没有现代科技,没有手机信号,只要有他在身边,每一个古代的清晨,都会是新的开始。

七日后,我站在侯府的角楼上,看着陆时宴骑马归来。他胸前的甲胄还沾着血渍,却在看见我时,露出了难得的笑容。

“薰衣草田的事,本侯打听清楚了。”他翻身下马,递来束带露的玫瑰,“西域商人说,那种紫色的花,需要充足的阳光和肥沃的土地——就像你需要的,自由与尊重。”

我接过花,忽然想起灯会上未放的孔明灯。或许,有些誓言不必写在纸上,不必靠手机记录,只要我们牵着手,在古代的星空下,在彼此的眼中,就能看见永远。

第六章 宅斗升级:庶女的逆袭之路

霜降后的第十日,苏相终于回府。我站在荣安堂前,看着父亲的官轿碾过青石板,轿帘掀开的瞬间,那张与原著插画中别无二致的威严面容,让我突然想起现代职场上的述职报告——只不过,这次“汇报对象”是我名义上的父亲。

“六丫头近些日子,倒是长进了。”苏相坐在主位,目光扫过我腕上的银镯,那是生母留下的唯一信物,“听说你在查库房账册,还开了间香粉铺子?”

我福了福身,从袖中掏出改良后的“侯府收支月报表”:“回父亲的话,民女只是略懂算学,便帮侯爷整理了些账目。至于凝香阁,用的是蜀地玫瑰蒸露之法,如今每月能为侯府添三百两进项。”

嫡母王氏的茶盏“当啷”落在桌上:“老爷,六丫头一个庶女,抛头露面做生意,成何体统?再说了,她库房查账时苛责下人的手段,连老夫人都惊动了——”

“苛责?”陆时宴忽然从屏风后走出,手中捧着侯府总账,“王某人,你确定要在苏相面前,重提库房贪墨三千两的事?”

他展开账册,指尖划过“琉璃阁翡翠镯”那页:“腊月十五,您让李管事虚增‘老夫人寿礼’支出三百两,实则用于给苏月柔购置头面。这事,本侯已修书禀明吏部。”

苏相的脸色瞬间铁青。王氏瘫坐在椅上,鬓边的金钗摇摇欲坠:“老爷,我、我都是为了月柔……”

处理完王氏母女后,陆时宴趁热打铁,提议让我协理侯府内务。我趁机推行现代管理制度:给各院分配“月度用度指标”,下人绩效与主子满意度挂钩,甚至画了张“侯府KPI考核表”,用红笔标出超标严重的夫人院。

“小姐,厨房刘妈妈说,您定的‘每日肉食定量’是苛政!”小翠抱着账本进来,眼睛瞪得滚圆,“她还说,嫡母房里的金丝炭,现在每月只能领半筐了!”

我对着算盘轻笑:“让她来找我。对了,把各院的胭脂水粉开销单列出来——凝香阁的‘糖心露’对贵女售价五十两,对侯府内眷,就按成本价十两算吧。”

刘妈妈果然气势汹汹地来了,却在看见“成本核算表”时傻了眼:“原来胭脂水粉的成本,真的只要二两银子?”

“还要算上花瓣采摘的人工、蒸馏露的损耗。”我指着表上的“制造费用”栏,“刘妈妈若是觉得苛政,不妨试试自己去郊外采玫瑰——现在凝香阁的花田,可缺浇水的小厮呢。”

侯府的新制度很快传到了京城贵圈,有人说我是“会算卦的妖女”,也有人偷偷托关系想买凝香阁的内部价香水。我让小翠把这些传言记在“舆情日报”上,甚至画了张“口碑趋势图”,用红笔标出“贵女圈”和“夫人圈”的不同诉求。

“小仙娥倒像个茶楼的说书人。”陆时宴凑过来看图,鼻尖蹭过我耳垂,“不过这‘数据可视化’,确实比听下人们碎嘴管用。”

他忽然指着“差评”一栏:“城南李夫人说‘雪梅露’留香不足?明日随本侯去她府上,让她见识见识,什么叫‘前调消失后,中调才显真章’。”

我忍笑点头——这位侯爷,护起自家生意来,比护妻还积极。

亥时三刻,陆时宴突然抱着一摞账册闯进梨香院,墨发上沾着夜露:“本侯刚得知,你生母的卖身契,还在王氏手中。”

我手一抖,正在写的“员工考勤表”上晕开个墨点:“当年母亲是通房丫鬟,难产死后,卖身契便被嫡母收走了——怎么,她还能拿这个拿捏我?”

“在古代,卖身契便是生死簿。”他翻开泛黄的宣纸,上面盖着侯府大印,“不过本侯查了《大明律》,通房丫鬟所生女,若年满及笄,可申请脱离贱籍。”

我眼睛一亮:“也就是说,我可以给自己‘赎身’?”

“不止。”他忽然握住我手腕,银镯硌得他掌心发红,“苏糖,本侯想娶你为妻——不是庶女,不是协理,是明媒正娶的侯夫人。”

我心跳如鼓,想起现代婚姻法里的“平等”二字:“可我不想当被困在侯府的夫人,我想继续管凝香阁,想研究蒸馏器,想和你一起……”

“一起推行新政,让女子读书,让商人纳税,让天下再无卖身契。”他替我说完,眼中倒映着案头的琉璃灯,“本侯要的,从来不是躲在深闺的夫人,而是能与我并肩的——苏糖。”

三日后,在苏相和老夫人的见证下,我捧着生母的卖身契走进祠堂。陆时宴亲手用朱砂笔在契书上画了个大大的“废”字,火苗窜起的瞬间,那张困住生母半生的纸,化作漫天纸蝶。

“从今日起,苏糖姑娘脱籍为民,可自由婚配。”祠堂外,陆时宴递来块刻着“凝香阁”字样的玉牌,“这是本侯送你的及笄礼——从此,你既是侯府的座上宾,更是京城最耀眼的调香师。”

小翠躲在廊柱后抹眼泪:“小姐现在比嫡姐还威风!方才嫡母看见您,腿都打颤呢!”

我摸着玉牌上的纹路,忽然想起手机里存着的现代身份证——虽然再也回不去,但此刻握在掌心的,是比任何证件都更珍贵的自由。

脱去庶女身份后,我把重心转向了新技术研发。在库房角落,我发现了西域商人留下的“火折子”,突然想起现代蒸汽机的原理——如果能用竹筒和活塞做个简易蒸汽机,或许能改良纺织机?

“小姐,您又在鼓捣什么妖物?”小翠看着我用竹条绑木桶,满脸担忧,“刘妈妈说,您这是要召唤灶王爷!”

陆时宴却眼睛发亮:“需要本侯让铁匠铺打些铜制活塞吗?还有,城西的纺织坊,正好缺个能让布匹增产的‘神器’。”

我们在库房折腾了三天,终于做出个会冒蒸汽的“纺织辅助机”。当第一匹比手工快三倍的布出产时,陆时宴忽然低声道:“苏糖,你知道吗?你每发明一样东西,本侯就更怕失去你一分——怕你哪天突然回到现代,留下本侯对着这些‘神器’空欢喜。”

我踮脚吻他眉心:“傻瓜,我早就把心留在你这里了——在你为我改账本、偷蜀椒、烧火锅渣当香薰的时候,就留下了。”

冬至前一日,我第一次以“凝香阁阁主”的身份参加侯府早会。各院管事抱着账本排队,小翠举着“今日议程”的木牌,像极了现代的会议纪要。

“首先讨论冬季新品。”我指着案头的琉璃瓶,“‘雪松与火’系列,前调是蜀椒的热烈,中调是雪松的沉稳,后调……”我看向陆时宴,他耳尖微微发红,“后调是侯府厨房的烟火气。”

管事们面面相觑,只有陆时宴轻笑出声:“小仙娥这是要把本侯的生活,都酿成香水?”

散会后,他忽然拉住我,往我掌心塞了块暖玉:“方才早会,本侯在账本里夹了封东西——等没人时再看。”

回到梨香院,我展开泛黄的宣纸,上面是陆时宴的字迹,虽仍带着几分笨拙,却写得无比认真:“苏糖,本侯不会写情诗,不会说甜话,但这侯府的每本账册,每片花田,每个冒着热气的蒸馏器,都是本侯给你的——聘礼。”

窗外,初雪纷纷扬扬,凝香阁的灯笼在风雪中明明灭灭。我摸着腕上的银镯,忽然觉得,所谓穿越,不过是命运开的个温柔玩笑——让我在古代,遇见一个人,他懂我的奇思妙想,护我的天马行空,陪我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,都过成了最甜蜜的账本。

第七章 新政风波:当现代思维撞上古代朝堂

立春后的第一个卯时,我趴在陆时宴的书房案几上,看着他连夜抄写的新政奏疏,竹简上的小楷比以往工整三倍:“废贱籍、兴女学、通商路……”最后一行小字歪歪扭扭:“附:苏糖改良版‘官员绩效考核表’。”

“侯爷,要不试试用‘折子’?”我指着从现代信纸改良的宣纸,“竹简太重,陛下翻页不便,不如像凝香阁的账本一样,装订成册,还能画图……”

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:“小仙娥可知,本侯在朝上拿出这‘绩效考核表’时,吏部尚书差点没把胡子气歪?”忽然凑近,鼻尖蹭过我发顶,“不过当本侯说起‘盐铁专营可增收三成’时,陛下的眼睛倒是亮了。”

正说着,小翠抱着个檀木匣子冲进来,匣子上贴着“急件”封条:“小姐!城南纺织坊起火了,说是咱们的蒸汽纺织机炸了!”

赶到纺织坊时,浓烟正从青瓦缝隙里冒出来。陆时宴的暗卫已控制住几个浑身酒气的杂役,其中一人袖口绣着金线牡丹——是城南李家的标志,他们正是凝香阁香水生意的老对头。

“陆侯爷,您可算来了!”纺织坊主哭丧着脸,“这机器突然冒火星子,小的们根本来不及救火……”

我蹲下身查看残骸,发现活塞接口处涂着牛油——这是我明令禁止的易燃物:“李管事,我前日特意叮嘱,蒸汽管道要用蜂蜡密封,你为何换成牛油?”

他膝盖一软跪下:“是、是城南李公子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,说只要烧了机器,就……”

陆时宴冷笑一声:“把李家的账本给本侯查一遍——尤其是去年冬天,他们从波斯商人手里买了多少‘失灵’的琉璃瓶。”转身时,他忽然握住我冰凉的手,“怕吗?”

我望着他眼中倒映的火光,忽然想起现代看过的《商战三十六计》:“不怕。正好借这个机会,让全京城知道,凝香阁的技术,不是靠纵火就能毁掉的。”

三日后,陆时宴带着改良后的蒸汽纺织机闯入皇宫。金銮殿上,大臣们盯着不停冒蒸汽的铜铁器物,像看什么洪水猛兽。

“陛下,此机名曰‘蒸汽织机’,可让布匹产量提升五倍。”我掀开盖布,机轮转动声惊起梁上燕雀,“且耗煤量比旧法减少三成,算下来,每匹布成本可降二十文。”

户部尚书抚须沉吟:“听起来倒是利民,可这机器需铁匠铺特制零件,若匠人都去造机器,谁来打兵器?”

我掏出“产业链分析图”:“陛下请看,我们可将匠人分为‘兵器组’‘民生组’,前者由兵部直管,后者归户部调配,如此分工明确,互不耽误。”

皇帝盯着图上的“流水线作业”四字,忽然笑道:“陆爱卿,你这未婚妻倒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,什么都会。”

殿中大臣皆低声议论,唯有左丞相王大人重重一跺脚:“荒谬!女子怎可参与朝堂事务?这分明是牝鸡司晨!”

陆时宴忽然拔剑,寒光闪过,王大人的官帽应声落地:“王大人,本侯的‘绩效考核表’里,您去年的‘民生政绩’一项,可是零分——不如让苏姑娘教教您,何为‘牝鸡司晨’?”

四、深夜谈心:当星空下的誓言遇上现实阻碍

亥时三刻,我和陆时宴坐在侯府屋顶,看着远处凝香阁新挂的灯笼。他忽然从袖中掏出片碎瓷,上面烧着歪歪扭扭的“糖”字——是他偷偷去窑厂烧制的商标。

“今天在朝上,本侯忽然害怕。”他望着星空,声音轻得像夜风,“怕他们说你是妖孽,怕他们用礼教来困你,怕连陛下都忍不住问一句‘你究竟是谁’。”

我握住他握剑的手,指尖抚过掌心的老茧:“陆时宴,你忘了吗?我本就是从‘天上’掉下来的——掉在你浴房的那个晚上,就注定要和你一起,在这古代朝堂,在这江湖商海,掀起一场别人看不懂的风暴。”

他忽然转身吻我,带着夜色的凉和掌心的暖:“苏糖,等新政推行那日,本侯要在金銮殿上,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向你提亲——用你教的‘PPT’,列满一百条娶你的理由。”

我笑出声:“还要配上‘资产负债表’,证明你陆时宴的‘净资产’,足够让我苏糖托付终身?”

解决了纺织机危机后,我把目光投向了人才培养。在陆时宴的支持下,凝香阁后院办起了“女工学堂”,教识字、算术,甚至简单的化学知识——比如“蒸馏时水和酒精的沸点不同”。

“小姐,隔壁王娘子说,她女儿学会算账后,敢跟夫君争铺子的管账权了!”小翠举着学生作业蹦蹦跳跳,“还有人问,能不能学‘蒸汽织机的画法’?”

我看着账本上逐渐增加的“人才储备”栏,忽然想起现代的职业教育:“告诉她们,只要通过考核,就能去凝香阁当‘技术女官’,拿和男管事一样的月例。”

这事很快传到了御史台,弹劾奏折像雪片般飞进皇宫:“女子读书,有违祖制!”“技术女官,动摇夫纲!”

陆时宴却将这些奏折都堆在我案头:“小仙娥,要不要用你的‘舆情应对法’?比如,让那些学会算账的娘子们,去御史夫人们面前‘哭诉’——说夫君再也骗不了她们银子了。”

我笑得直不起腰:“侯爷这招‘以彼之矛攻彼之盾’,倒是跟我的‘用户痛点分析’异曲同工。”

春分那日,太医院院首忽然造访侯府,盯着我桌上的显微镜直皱眉:“苏姑娘,这‘能把蚂蚁放大十倍’的器物,当真不是妖法?”

“这是‘琉璃放大镜’,原理和您配药时看朱砂颗粒一样。”我用显微镜展示玫瑰花瓣的细胞结构,“您看,花瓣之所以香,是因为这些‘香腺细胞’——和《千金方》里说的‘花魂’,其实是一回事。”

院首大人的白胡子抖了抖:“竟有这等奇事!那能否用这器物,看看西域蛇毒的成分?”

我心中一动——这正是解决陆时宴旧伤的好机会。当我们在显微镜下发现蛇毒中的蛋白结晶时,院首忽然老泪纵横:“老夫行医四十年,今日才知,原来‘毒’也能看得见!”

消息传开后,太医院的年轻医官们纷纷来凝香阁求学,却惹恼了保守派:“妖术惑人!”“非我族类!”

陆时宴却命暗卫在太医院门口贴了张告示:“欲学‘妖术’者,先背《本草纲目》上册——苏姑娘说了,现代医学,也要从古人智慧学起。”

谷雨前夜,我和陆时宴站在新落成的“女子学堂”前,看着灯笼上绣着的“凝香”二字。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锦囊,里面装着碎掉的手机壳残片,还有片风干的薰衣草——那是他托西域商人带回的种子。

“等来年春天,京郊的薰衣草田该开花了。”他望着远方的星空,“到时候,我们的蒸汽织机会织出紫色的布匹,我们的香水会卖到波斯,我们的女子学堂会有第一批识字的女学生……”

我靠在他肩上,听着远处传来的机器轰鸣声:“陆时宴,你说,百年后的史书,会怎么写我们?”

他低头吻我发顶:“史书怎么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——”他指向学堂里透出的烛光,“每个在烛光下读书的女子,每个在蒸汽织机前工作的匠人,每个能自由买卖香水的商人,都会记得,有个叫苏糖的姑娘,和她的侯爷,曾在这古代,用算珠和琉璃瓶,敲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。”

雨滴忽然落下,打在琉璃瓦上叮咚作响。陆时宴脱下外袍披在我肩上,我们在雨中奔跑,像两个逃离规矩束缚的孩子。这一刻,没有侯爷和庶女,没有古代与现代,只有两个灵魂,在命运的长河里,紧紧相拥。

第八章 疫病迷局:当现代医学撞上古代杏林

惊蛰后的第三日,小翠抱着账本冲进屋时,鞋底还沾着泥点:“小姐!城南爆发时疫了,染病的人高热不退,咳血不止,连太医院的张院首也被抬了回来!”

我手中的狼毫“啪嗒”落在“蒸汽织机改良方案”上,墨汁晕开的痕迹像极了现代的病毒图谱。穿越以来,我最担心的古代疫病还是来了——原著里,这场春瘟会夺走万人性命,而陆时宴正是因为在疫情中力排众议推行隔离,才第一次触怒保守派。

“去库房取石膏、知母、甘草,再让厨房熬些生姜红糖水。”我扯下腕上的银镯,“对了,把凝香阁库存的薄荷、艾草都搬来,让丫鬟们做成香囊,分发给各坊百姓。”

小翠愣住:“小姐怎知这些药材能治病?”

“因为……”我摸着案头没电的手机,想起现代学过的中医知识,“因为疫病面前,人人都该懂些‘未病先防’。”

赶到城南时,街道已被锦衣卫封锁。患病的百姓蜷缩在屋檐下,咳嗽声此起彼伏,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。陆时宴穿着素色长袍,正在指挥暗卫搭建临时隔离棚,发冠上沾着草屑,全然没有往日的威严。

“小仙娥来得正好。”他递来浸过薄荷水的帕子,“太医院说这是‘伤寒’,要用附子、干姜等温药,可服过的人病情反而加重。”

我蹲下身查看患者舌苔:舌红苔黄,脉数而急——典型的温热病,忌用温药。从袖中掏出简易的“体温表”(一根刻着刻度的水银柱,还是去年从西域商人手里换的),测得患者体温近40℃。

“这是温疫,要用石膏、金银花、板蓝根清热。”我转向随行的医官,“麻烦按‘银翘散’加减抓药,同时用井水浸过的毛巾敷额头,每日三次。”

老医官皱眉:“苏姑娘,这与《伤寒论》不符……”

陆时宴忽然拔剑出鞘,剑尖挑起医官的药箱:“若再耽搁,本侯就用这剑替你懂‘不符’——去城西药铺,把能清热的药材全搬来,记在本侯账上。”

三日后,隔离棚里的患者开始退烧,可弹劾奏折却像雪片般飞向皇宫。左都御史跪在金銮殿上,笏板几乎戳到皇帝鼻尖:“陛下!陆时宴竟敢用‘妖法’给百姓治病,什么‘体温表’‘隔离棚’,分明是惑乱人心!”

我攥紧袖中的“疫情统计表”,上面用红笔标着每日新增病例数:“大人可知,城南在实施隔离后,新增病例已从每日三百例降至五十例?”展开另一张“解剖图”(当然是凭记忆画的肺部感染示意图),“此疫病通过飞沫传播,就像……就像冬天的梅花,香气会飘到隔壁院子,病毒也会通过咳嗽传到旁人身上。”

户部尚书抚须沉吟:“听起来倒是有理,可百姓们说,苏姑娘能‘看见’病毒,这不是妖术是什么?”

陆时宴忽然从袖中掏出显微镜,将一片染病的肺组织放在琉璃片上:“诸位大人,若这是妖术,那本侯也甘为妖人——来看,这就是害人的‘疫鬼’。”

大臣们围拢过来,看着显微镜下模糊的细胞结构,个个脸色发白。皇帝忽然笑道:“朕倒觉得,这比太医院的‘阴阳五行’之说更实在。陆爱卿,继续说你的隔离之策。”

亥时三刻,我在临时医馆给最后一位患者换药,陆时宴忽然从身后抱住我,体温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:“今日在朝上,本侯看见你画的‘病毒图’,忽然想起你说过的‘现代’——那里的人,是不是早就不怕疫病了?”

我转身,看见他眼下的青黑:“现代也有疫病,但我们有疫苗,有抗生素,还有……”我摸着他冰凉的指尖,“还有像你这样,愿意为百姓拔剑的人。”

他低头吻我发顶,声音发哑:“苏糖,你知道吗?当那些大臣说你是妖女时,本侯真想把这满朝文武的脑袋都剖开,看看里面是不是全被礼教腌渍了——为何他们看不见,你为百姓熬的每一碗药,画的每一张图?”

我笑了,踮脚替他理好歪斜的发带:“因为他们没见过现代的PPT啊——明日早朝,我教你用‘数据可视化’说服他们,比如把治愈率做成柱形图,新增病例画成折线图……”

“好。”他忽然轻笑,“不过在那之前,本侯想先‘可视化’一件事——”他握住我的手,放在自己心口,“这里,从你在浴房捡到我的那天起,就不再是块冰了。”

随着疫情好转,我开始琢磨预防之法。想起现代的牛痘接种术,可惜古代没有消毒设备,只能退而求其次,用轻症患者的痰液制成“人痘”,在健康人身上做小剂量接种。

“小姐,这法子太危险了!”小翠看着我手臂上的淡淡疤痕,眼泪汪汪,“万一您染病了,侯爷会发疯的!”

陆时宴却默默递来浸过烈酒的纱布:“本侯陪你试。”他卷起袖口,露出结实的小臂,“若你有事,本侯便陪你去现代——大不了再被手机砸一次。”

我们在隔离棚里做了三十例接种实验,记录下每个人的反应。当第一个成功免疫的孩童跑来找我时,陆时宴忽然红了眼眶:“小仙娥,你知道吗?你做的事,比打赢一场胜仗还了不起——你在和死神抢人。”

春分那日,城南百姓抬着“妙手回春”的锦旗涌入侯府,领头的王娘子抱着康复的孩子,扑通跪下:“苏姑娘,是您给了咱们第二次命啊!”

与此同时,凝香阁收到了上百封联名信,来自京城各坊的香粉铺子、纺织工坊:“求苏姑娘收下我们的学徒!”“愿随凝香阁共抗时疫!”

我看着账本上新增的“防疫物资”一栏,忽然想起手机里存着的现代抗疫照片——虽然回不去,但此刻握着的,是比任何电子设备都更有力量的东西:百姓的信任,匠人的热忱,还有身边那个,愿意为我对抗整个世界的男人。

陆时宴倚在门框上,看着我发愣:“在想什么?”

“在想,等疫情结束,我们可以在女子学堂开个‘医学班’。”我晃了晃手中的“人痘接种记录”,“还要写本《防疫十策》,用通俗易懂的话,让每个百姓都知道怎么防瘟。”

他走过来,指尖划过我写的“隔离、消毒、戴口罩”九字诀:“好。本侯让户部拨银,在每个县城建‘惠民医馆’,让你教出来的女医官坐诊——就像你说的,‘医者不分男女’。”

谷雨前夕,疫情终于平息。我和陆时宴站在京郊的高岗上,看着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幼苗——那是用最后一点手机电量,照着百度百科种出来的。

“再过两月,这里会变成紫色的海。”我望着他侧脸,“到时候,我们的蒸汽织机会织出薰衣草香的布匹,惠民医馆会有第一批女医官,女子学堂的学生能看懂《防疫十策》……”

他忽然转身,从袖中掏出个锦囊,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香囊,还有片写着字的碎瓷——是他新学的简体字,歪歪扭扭却认真无比:“苏糖,疫鬼怕你,死神躲你,连这古代的春风,都偏爱你三分。”

我笑着扑进他怀里,闻着他身上混着药香和雪松的味道:“陆时宴,你知道吗?在现代,我只是个普通的会计,但在这里,你让我成了能改变命运的人。”

他低头吻我,带着春末的暖:“不,小仙娥。你从来都是能改变命运的人——从你带着算珠和香水,跌进我浴房的那天起,就注定要在这古代,写下属于我们的,永不褪色的账本。”

山脚下,新修的惠民医馆传来朗朗书声,混合着薰衣草幼苗的清香,在春风中飘向远方。我知道,属于苏糖和陆时宴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——在这个没有手机的古代,在彼此的眼中,我们早已找到了最温暖的归处。

第九章 星象迷局:当现代灵魂撞上皇权天威

小满刚过,京城里的槐树正开得雪白。我握着新制的“星象图”站在侯府门口,绢帛上用朱砂画着北斗七星与现代星座的对照——这是为今日早朝准备的“说辞”,用来解释我那些“妖术”般的发明。

“小姐,您说陛下会信吗?”小翠盯着图上的射手座,“昨儿个李娘子还说,您是紫微星转世呢!”

我摸了摸袖中装着手机残骸的锦囊——屏幕早已碎裂,却被陆时宴用金线绣成了荷包。正要说什么,远处传来马蹄声,陆时宴的马车急刹在门前,车帘掀开时,他脸上带着不寻常的紧绷:“宫里传来消息,左丞相联合十三位御史,弹劾你是‘荧惑星降世,乱国妖女’。

卯时三刻,金銮殿上的气氛比腊月的井水还冷。左丞相王大人捧着个檀木匣,里面躺着我送给太医院的显微镜,琉璃镜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:“陛下!此妖物能将蚊虫放大十倍,分明是荧惑星的‘照妖镜’,苏糖能知晓未来、调配神药,定是灾星转世!”

殿中大臣纷纷附和,有人甚至举出《天官书》:“‘荧惑为勃乱,残贼、疾、丧、饥、兵’,如今疫病、新政迭出,正是灾星现世之兆!”

我攥紧星象图,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。陆时宴站在御阶下,手按剑柄的指节泛白,却因君臣之礼不能贸然开口。

“诸位大人可知,”我展开绢帛,“荧惑星即火星,所谓‘天人感应’,不过是星辰运行之理。”指着图上的北斗七星,“就像这‘勺子星’,古人用它定季节,现代人用它辨方向——本质都是借星象解人间事,何来妖邪之说?”

皇帝盯着显微镜,忽然开口:“苏姑娘,你当真能‘看见’病毒,是因得了星象启示?”

“正是。”我跪下时,膝盖磕在冰凉的青砖上,“去年冬至,民女夜观天象,见荧惑星与南斗相交,便知今春必有温疫。所谓‘神药’,不过是按星象所指,采清热之药——就像陛下祭天祈雨,皆是顺应天道。”

退朝后,陆时宴坚持送我回侯府,马车却在西巷遭逢埋伏。十八道黑影破屋顶而入,为首者手持淬毒弯刀,直奔我咽喉——刀光映出他袖口的金线,是皇族暗卫的标志。

“保护小姐!”陆时宴旋身将我护在身后,袖中剑出鞘的瞬间,我看见他后背绽开的血花。刺客目标明确,每一招都避过他的要害,却直取我面门,显然是要活捉。

混乱中,装着手机残骸的锦囊被划破,碎屏掉在地上,月光照在屏幕上,映出我现代自拍的残像。刺客首领忽然惊呼:“是妖镜!快毁了它!”

我趁机掏出辣椒水喷向对方眼睛,陆时宴的剑却在此时穿透了刺客心口。他低头看着我掌心的血痕,声音发颤:“他们冲你来,因为你是‘非我族类’。”

亥时三刻,我跪在养心殿外,绢帛上的星象图被夜露打湿。陆时宴的伤口还在渗血,却执意陪我面圣:“陛下若信了妖星之说,明日便会将你囚入天牢。”

殿门忽然打开,皇帝穿着常服走出,身后跟着捧剑的太监:“苏姑娘,朕问你——你究竟来自何处?”

我抬头望着漫天星斗,忽然想起手机里存过的《星空摄影集》:“陛下可曾想过,在遥远的星河之外,还有无数个像大齐这样的国度?民女正是从‘星河另一岸’而来,带着些许星象知识,想帮大齐变得更好。”

皇帝凝视我许久,忽然笑了:“当年陆爱卿说要推行新政,朕以为他疯了;如今你说来自星河,朕倒觉得,疯的是这迂腐的世道。”他抽出腰间佩剑,递给我,“明日早朝,用这剑斩了‘妖星论’——就像你斩了疫病、斩了贪腐,斩开这陈旧的规矩。”

五更天,我站在金銮殿中央,面前摆着从凝香阁搬来的蒸馏器、蒸汽织机零件,还有那面碎屏的手机。陆时宴倚着殿柱,虽面色苍白,眼中却燃着灼灼的光。

“所谓‘妖术’,不过是格物致知。”我指着蒸馏器,“蒸汽上升,遇冷成露,是热胀冷缩;织机飞转,布匹速成,是齿轮咬合——这些,皆可算学解之,星象证之。”

展开最后一幅图,是我连夜画的“日心说”示意图:“诸位大人以为天圆地方,可民女知道,大地是球形,绕着太阳转。就像大齐不该困于旧制,而应——”我看向陆时宴,“像蒸汽般升腾,像星辰般永动。”

左丞相忽然指着手机碎屏:“这能照见前世的镜子,又作何解释?”

“此乃‘星河流转镜’,”我捡起碎片,“每颗星辰都有自己的轨迹,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——民女的命运,便是遇见大齐,遇见侯爷,遇见让一切变好的可能。”

事情平息后,陆时宴带我登上皇宫城楼。他忽然从袖中掏出片玉简,上面刻着我教他的简体字:“苏糖,星河流转,我心永恒。”

“这是……”我摸着玉简上歪斜的笔画,想起他在书房练字的模样。

“本侯让人刻的‘星象誓言’。”他望着银河,声音轻得像夜风,“你说来自星河,那本侯便刻下誓言,让它与星辰同辉——无论你是小仙娥、妖女,还是星外来客,本侯都要定你为妻,定这大齐为我们的家国。”

我忽然想起现代看过的星空婚礼,眼泪却落在玉简上:“陆时宴,其实我害怕——害怕有一天,连星象都护不住我,连你都无法反驳‘非我族类’的罪名。”

他转身吻去我的泪,佩剑上的玄铁令在月下泛着冷光:“那就让本侯的剑,成为你的星象——若天道不容你,本侯便斩了这天;若世道难容你,本侯便改了这道。”

夏至那日,我穿着陆时宴亲自设计的婚服,站在侯府门前。婚服袖口绣着蒸馏器、算珠、星象图,腰间挂着那面碎屏的手机锦囊——现在它有了新名字:“星河聘”。

“小姐,侯爷在花轿里藏了琉璃灯,说要‘照亮你回家的路’。”小翠红着眼眶替我描眉,“还有,他把蒸汽织机的图纸缝进了喜被,说‘以后咱们的孩子,要在新世道里长大’。”

花轿抬过西街时,我听见百姓们的议论:“苏姑娘是星仙下凡,专门来帮咱们的!”“陆侯爷把妖镜供在祠堂,说那是‘星河信物’呢!”

掀开轿帘,我看见陆时宴骑着黑马回头,阳光落在他眉间,比任何星子都耀眼。他伸手接过我,掌心的茧子擦过我手腕,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温暖。

原来,穿越最神奇的不是遇见古代,而是遇见一个人——他让我知道,就算没有手机、没有现代科技,只要握着他的手,便能在这古代星空下,走出一条属于我们的路,一条让算珠与星象共鸣,让爱情与理想共生的路。

第十章 星河长明:当两个世界在爱里重叠

霜降后的第十日,侯府门前的红灯笼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。我穿着陆时宴亲自设计的婚服,袖口用银线绣着微型蒸馏器,领口缀着算珠串成的星链,腰间悬着那只装着手机碎屏的“星河锦囊”——此刻它不再是穿越的证据,而是我们“跨时空聘礼”的见证。

“小姐,侯爷把蒸汽织机改成了花轿!”小翠掀开花轿帘子,眼睛瞪得滚圆,“轿顶会冒薰衣草香的蒸汽,还能自动开合,像极了您画的‘会呼吸的房子’!”

我摸着轿内刻着的“时糖”二字——是陆时宴连夜用刻刀凿的,笔画歪斜却用力极深。花轿启动时,齿轮转动的轻响混着街头百姓的惊叹:“快看!侯夫人的花轿会冒烟!”“那是星仙的座驾吧?”

街角处,凝香阁新挂的灯笼映出“糖心露”的烫金招牌,隔壁惠民医馆传来女医官们的朗朗书声。一切都像梦境般不真实,却又真实得让人想落泪——那个曾被手机砸晕的现代社畜,此刻竟要嫁给书中的反派侯爷,在古代的红妆里,走向余生。

拜堂时,陆时宴忽然撇开司仪,牵着我走向侯府祠堂。供桌上摆着三样“祭品”:我的手机碎屏、他的羊脂玉算盘,还有半瓶没喝完的“时宴”香水。

“传统婚仪有三书六礼,”他握着我的手,将青丝与算珠缠成同心结,“但本侯要与你立个‘星河之约’——”展开泛黄的宣纸,上面是他用现代简体字写的契约,“一约共研格物之术,二约同护女子读书,三约……”他耳尖发红,“三约年年共赏薰衣草田,岁岁同算侯府账本。”

我望着契约上歪歪扭扭的“陆时宴 苏糖”落款,忽然想起初遇时他在浴房的清冷模样,忍不住笑出声:“侯爷这字,比我刚穿来时的鬼画符还进步了些。”

他挑眉:“夫人若嫌弃,明日便去女子学堂教书法——不过先说好,晚间需用‘糖心露’香薰账本,否则本侯记不住笔画。”

洞房里,陆时宴小心翼翼地取下我鬓间的玉簪,发丝间掉落片风干的薰衣草——是去年京郊花田的头茬花。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檀木匣,里面躺着枚刻着星轨的琉璃戒指,正是用我教的玻璃吹制术做成的。

“本侯让人在戒指里嵌了手机碎屏,”他执起我的手,戒指在烛火下泛着彩虹般的光,“这样,无论你走到哪颗星子上,都能顺着碎屏的光,找到回我身边的路。”

我望着戒指里模糊的自拍残像,忽然想起现代的自己:那个熬夜追小说的女孩,永远不会想到,她会在古代的洞房花烛夜,收到这样一枚跨越时空的戒指。“陆时宴,”我环住他腰,“其实我早就找到了归路——在你为我改账本、抗流言、刻星约的每个瞬间,这里(心脏位置),就是我最温暖的归处。”

他低头吻我,带着薰衣草的香和雪松的暖,指尖划过我腕上的银镯——那是生母留下的,也是他亲手为我戴上的“星河坐标”。窗外,蒸汽织机的轻响与更夫的梆子声交织,像一首属于我们的,新世道的摇篮曲。

婚后第三日,我以“侯夫人”兼“凝香阁阁主”的身份,第一次主持新政会议。各州县的女医官、纺织坊主、香水铺掌柜济济一堂,案头摆着我改良的“活页账本”和“月度报表”。

“岭南的薰衣草试种成功了!”负责农业的张娘子展开画卷,“乡亲们说,紫色的花田比天上的银河还好看!”

太医院的李医正捧着《防疫十策》修订版:“苏夫人,我们在瘴气之地用了人痘法,疫病发生率降了七成——这在以前,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”

陆时宴倚在屏风后,望着我发亮的眼睛,忽然开口:“夫人可还记得,初遇时你说我是‘反派大BOSS’?如今看来,本侯倒成了你的‘账房先生’。”

我抛去毛笔,笑骂道:“账房先生会在早朝时,偷偷往我袖里塞辣牛肉干?会在巡查纺织坊时,把匠人们的‘侯爷冷面心善’的流言,记成‘陆时宴怕夫人’?”

冬至前夜,我和陆时宴躺在京郊薰衣草田的观星台上。他特意让人用蒸汽动力做了“旋转天棚”,此刻正缓缓揭开,露出缀满星子的夜空。

“你看,那是北斗七星,现代叫大熊座。”我指着天际,“旁边那颗最亮的,是织女星,现代传说里,它属于一个叫‘苏糖’的女孩,她穿越千年,只为遇见她的‘玄武星君’。”

陆时宴忽然握住我戴着琉璃戒指的手,让碎屏残光与星光重叠:“其实本侯早就知道,你不属于这里——从你能算出复式记账法,能做出辣到烧心的火锅,能在显微镜下看见‘疫鬼’时,本侯就害怕,害怕你哪天会像流星般消失。”

我转身吻他眉间的痣:“傻瓜,流星划过夜空时,会留下痕迹——就像你在我生命里留下的,算珠、香水、蒸汽织机,还有每一个与你共度的清晨与黄昏。这些痕迹,让我比任何时候都确定,这里就是我的归处。”

三年后,京城街头流传着一本叫《星河志》的话本,说侯府夫人是星仙转世,带着算珠和琉璃瓶,与冷面侯爷一起,让大齐的女子能读书、匠人能致富、疫病不再横行。

而真实的故事,藏在侯府书房的账本里:

• 页脚画着小火锅的那页,记着“陆时宴偷吃辣牛肉干,扣月例十两”;

• 夹着薰衣草的那页,写着“苏糖说要在蒸汽织机上绣‘时糖’二字,本侯愿为她拆了整架织机”;

• 最后一页空白处,是用现代简体字写的:“愿星河永明,算珠长响,你我共赴,千秋万载。”

某个寻常的午后,我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,看陆时宴教她拨弄羊脂玉算盘。小翠抱着新收的账册冲进来,袖口还沾着薰衣草花粉:“小姐!西域商人说,波斯公主想要咱们的‘星河香水’,还问您什么时候再画‘会发光的盒子’(手机)!”

我望着窗外盛开的薰衣草田,蒸汽织机的白烟与天边的云朵相接,忽然明白——所谓穿越,不过是命运给的一场奇遇,而真正的奇迹,是在这古代的烟火里,遇见一个人,让每个平凡的日子,都闪耀着星河般的光辉。

陆时宴忽然抱起女儿,凑到我耳边:“夫人,该算算账了——”他指着女儿肉乎乎的小手,“咱们的‘小星仙’,可是比蒸汽织机还难‘调试’的‘新发明’。”

我笑着捶他肩膀,阳光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,琉璃戒指与银镯相碰,发出清越的响。这声响,会穿过薰衣草田,穿过蒸汽织机的齿轮,穿过无数个我们共同改写的日子,成为这个时代,最动人的注脚。

(全书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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