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……杀人了……”我嘴唇哆嗦着,破碎的音节不受控制地溢出来,带着濒死的恐惧,
“我……我杀了他……”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,滚烫地淌下来。
门口那人却仿佛没听见这绝望的呓语。她甚至没有再看床上垂死的肉山一眼,只是微微侧头,
对着身后廊下阴影里吩咐了一句,声音冷冽如刀锋刮过:“清理干净。
”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扫掉一片落叶。随即,她迈步走了进来,
飞鱼服的下摆拂过溅了酒液和血点子的地面,竟没有沾染半分污秽。她径直走到床边,
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那双清冽的眸子,此刻清晰地映出我狼狈不堪、如同厉鬼的模样。
她朝我伸出了手。那只手,手指修长有力,骨节分明,掌心干燥,没有一丝多余的纹路,
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,泛着健康的珠贝光泽。这双手,
和我见过的所有手都不同——没有爹常年劳作留下的皲裂黑垢,没有娘指甲缝里的泥污,
没有朱老爷那种肥腻的、带着金戒指的压迫感。它干净、稳定,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力度。
然而,这干净的手伸向我,在我眼中却比朱老爷的肥爪更可怕。
它代表着一个未知的、更强大的深渊。我惊恐地往后缩,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雕花床栏,
沾满血的剪刀下意识地横在胸前,像一只走投无路、龇着牙的小兽。
“别……别过来……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她动作顿了一下,
那双清冽的眸子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她没有收回手,
也没有强行逼近,只是看着我,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清冷声音问:“名字?”名字?
我愣了一下,巨大的恐惧让思维都变得迟钝。二丫?那个被爹娘像丢垃圾一样卖掉的名字?
“……二……二丫。”我颤抖着,下意识地回答,声音细如蚊蚋。“二丫。”她重复了一遍,
咬字清晰。那只手依旧摊开在我面前,掌心向上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不容拒绝的平静。
“放下它。跟我走。”“跟……跟你走?”我重复着,
巨大的茫然和更深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。去哪里?做什么?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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